在病房里,不让他离开。

&ep;&ep;贺屿没收了他的手机,甚至在他面前摆了一个时钟,让他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ep;&ep;“哥,带队老师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ep;&ep;“哥,他们应该上飞机了吧?”

&ep;&ep;“哥,竞赛开始了。”

&ep;&ep;陈和颂在病床边,从白天坐到晚上,从一开始的焦急,到后来的心如死灰。

&ep;&ep;因为……他的母亲总不可能去拿几个小时的药吧?

&ep;&ep;只有一种可能,他的亲生母亲,也默许了贺屿的恶作剧。

&ep;&ep;就这样吧。

&ep;&ep;贺屿见他没反应,住院这几天,又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ep;&ep;后来回到学校,带队老师和同学们问他怎么没来,他撒了个谎。

&ep;&ep;他说自己忽然病倒了,不过没关系,他高考考好点就可以了,同学们都说他有魄力,不愧是学神。

&ep;&ep;陈和颂把脸上的水珠抹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ep;&ep;那天晚上在公交车站,祝老师问他,他能不能再这样撑一年。

&ep;&ep;他当然可以,不过是忍耐一年而已。

&ep;&ep;可是,祝老师还问他,贺屿会让他顺利高考吗?

&ep;&ep;他不确定。

&ep;&ep;从小到大,贺屿破坏了他的各种考试、竞赛,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委曲求全,贺屿会不会放过他。

&ep;&ep;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ep;&ep;他心里堵得慌,想去找祝老师,但是又害怕连累祝老师。

&ep;&ep;祝老师刚刚毕业,这么年轻,贺家有权有势,还认识一些领导,他实在是……

&ep;&ep;害怕了。

&ep;&ep;算了,就这样熬下去吧。

&ep;&ep;只要熬过这一年,他就解脱了。

&ep;&ep;这天傍晚放学,陈和颂背着书包,走出校门。

&ep;&ep;破天荒的,贺家的车竟然停在门前,还没走。

&ep;&ep;贺屿坐在车里,朝他招了招手:“哥。”

&ep;&ep;陈和颂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上了车。

&ep;&ep;回到家里,陈母正把饭菜端上桌。

&ep;&ep;今天贺父也回来了,坐在主位上看手机。

&ep;&ep;陈母笑着道:“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ep;&ep;他们更像是一家三口,陈母温柔,不停给贺家父子夹菜,絮絮说着这道菜多难买,那道菜多难做。

&ep;&ep;陈和颂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吃自己的,不自觉离他们远一些。

&ep;&ep;忽然,贺屿看向他:“这次哥又考了年段第一。”

&ep;&ep;陈和颂不由地一激灵,放下了碗筷。

&ep;&ep;贺屿忽然提起他,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ep;&ep;陈母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是吗?”

&ep;&ep;贺父淡淡问:“那你呢?”

&ep;&ep;“高二没有考试。”贺屿笑嘻嘻地宣布,“不过,我也要开始好好学习了。”

&ep;&ep;说话时,贺屿一直看着陈和颂,叫他没由来地有些紧张。

&ep;&ep;贺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又要请家教?”

&ep;&ep;“请家教太贵了,哥学习这么好,让哥教我就行了。”

&ep;&ep;陈和颂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教小屿。”

&ep;&ep;左不过是帮他写作业、整理笔记这些事情,从前也不是没做过。

&ep;&ep;虽然这些事情有点耽误时间,而且贺屿从来也不会学,考不好他也要被骂,但是和其他的事情比起来,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ep;&ep;可是今天,贺屿笑着看向他,笑容有些古怪。

&ep;&ep;他说:“好啊,那明天阿姨去学校帮哥办留级手续,哥来班上教我学习吧。”

&ep;&ep;陈和颂猛地抬起头。

&ep;&ep;什么?留级?

&ep;&ep;贺屿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笑着道:“哥刚才亲口答应了,可不能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