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周语鹤不看他,说,我想洗个澡。

&ep;&ep;西北的冬天,洗澡是件奢侈的事,可是黎宗民答应了,他先给周语鹤做了顿饭,然后把堆积的柴火放进火塘。

&ep;&ep;他把澡盆抹了又抹,放进屋里,一趟趟地提水进去灌满。

&ep;&ep;怕周语鹤冷,他还在屋里放了个火盆。

&ep;&ep;他踌躇地搓着手,我出去了,水不够你叫我。

&ep;&ep;一如既往地,他永远不会收到回音。

&ep;&ep;周语鹤洗得很慢,她搓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手上的冻疮碰到热水,又痒又疼,可是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双目都是凝滞的。

&ep;&ep;新年的餐桌上,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语,只有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ep;&ep;黎宗民给她夹肉,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ep;&ep;那晚,村子里放了很多烟花,照得山头亮亮的,小孩子们拿着仙女棒笑着到处乱跑。

&ep;&ep;没有人注意周语鹤什么时候拿的水果刀。

&ep;&ep;她背着众人,在一片祥和的欢快声里,朝着手腕狠狠割了几刀。

&ep;&ep;冬天的衣服厚实,下雪的天气,不轻易闻到味道。她坐在昏暗的角落,瘫靠着柱子,像滩没有生气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