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其实昭平的动作很简单,起初她威胁香儿给她准备毒|药,其针对的人原本只是安晟而己。可是当她无意中得知她的母妃淑妃千方百针让她在太后跟前露脸的真正原因,一向没有是非观的昭平才会在惊怒之下想到这样的馊主意。

&ep;&ep;太后心情挺复杂,你要说不恼怒吧,自己险些被害了性命;可你要说去怨怪昭平吧,她已经那么一大把年纪,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个小辈置气。

&ep;&ep;安晟从皇后口中得知皇帝单独留下来与太后商量昭平的去留,说白了他们都觉得昭平太小,又是亲生骨血,便是说与太后听了,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比送去出家为尼坏到哪里去。

&ep;&ep;太后同意不计前嫌,但这事在安晟心里却是刺,一辈子都无法消抹。

&ep;&ep;“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ep;&ep;自他当年痛失至亲,自他披上伪装一年年长大,太后有多少年不曾听他示弱说出这般服软的心底话?太后终究敌不过心坎的疼:“即便哀家不在了,总有一天你会拥有真正属于你的家人。”

&ep;&ep;安晟负气道:“那怎么一样呢?皇祖母只有一个,没了就真的没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ep;&ep;太后被他整得彻底没脾气:“好、好,你瞧哀家这不是好好的?哀家还得长命百岁,等着抱咱的曾孙子。”

&ep;&ep;提及一声‘曾孙子’,竟是不知触了安晟哪根线,脸上不由自主飘开两朵绯色疑晕,看得太后直呼不对劲:“怎的?莫不是哀家的曾孙子已经有了?”

&ep;&ep;安晟急得只差没把她嘴给堵上:“我俩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你可别尽瞎说坏人家姑娘的好名声!”

&ep;&ep;“瞧把你给急的。”太后一拍脑门,眉梢眼尾全是暧昧的笑意,“说得也是。你俩若不清白,人家哪能懵懵懂懂到现在还啥也不知道呢。”

&ep;&ep;安晟被她取笑得只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填了,回想那夜花前月下,虽然是他先主动,可后来柳煦儿比他还主动,安晟隐隐觉得彼此也不是全无机会与可能。

&ep;&ep;只是每每低头瞥见自己这一身娇滴滴的裙裳,再照照镜子瞧瞧那张特意描出来的盛世美颜,安晟心里说不出的不踏实,恨不能立马改头换面,换上当日潜出林府的那身行头好好说予柳煦儿听。

&ep;&ep;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过份曝露。

&ep;&ep;不是他不相信柳煦儿,而是他身后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背负,不允许他被感情冲昏脑袋,一昧儿女情长。

&ep;&ep;太后见他敛起笑意,便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方才皇帝说到一半突然跑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那么着急。”

&ep;&ep;听她提及皇帝,安晟眉心一动,太后注意到他神情有异,心中起疑:“莫非出了什么事?”

&ep;&ep;安晟没有隐瞒:“听说军中来了急报,从上京快马加鞭直接送到佛台山来,恐怕一刻也耽搁不得了。”

&ep;&ep;太后面色微变:“军中急报?难道是……”

&ep;&ep;安晟温声打断她:“您老一大把年纪了,甭操心那些个有的没的,专心养好身子,我们都盼着您能早点好起来。”

&ep;&ep;太后被她的话噎住,紧接着又被安晟喂了一口汤下肚,到嘴的话总是想说说不出来,忧心忡忡:“哀家还是没想好,哀家心里舍不得。”

&ep;&ep;“舍得舍得,先舍后得,有舍便有得。”安晟舒眉:“还记得寿辰那夜孙儿给您备的大礼吗?您总得相信孙儿自有化险为夷的本事。”

&ep;&ep;太后还想再劝什么,终究是安晟给借口塘塞过去了。

&ep;&ep;太后所中剧毒尤其凶险,少不得要静养一些日子。然而皇帝却因接到军中急报,不得不提及启程回京处理。随同回京还有一干臣子与后妃公主,原以为会一直照顾太后直到她彻底痊愈的安晟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竟是决定随同皇帝的后宫一并回京。

&ep;&ep;临行之前太后让人把安晟招来,她神色复杂地端详安晟一遍又遍:“自你决定入京的那一刻起,哀家便再劝不了你什么。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哀家但求你能平安,一切都好。”

&ep;&ep;安晟颌首:“我把兰儿留下来,等你什么时候好了,便差她回来我身边,也算是为我报喜了。”

&ep;&ep;太后却摇头:“梅兰竹菊各有所长,是哀家为你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无论你去哪里,都必须跟着。”

&ep;&ep;安晟犹豫:“可是我担心您……”

&ep;&ep;“哀家比谁都清楚自个的情况,哀家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太后莞尔,“再说佛台寺有青灯古佛,没什么地方比这儿更适合哀家清修静养的了。”

&ep;&ep;安晟见她固执已见,又听说有好些医官医女会留下来照顾太后,这才没有继续与她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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