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嘎嘎……”
&ep;&ep;握着冒烟的手雷,鹿岛赤少尉当即便得意得怪笑了起来,只是其先前已被盛家龙的铁拳打掉了半嘴的牙,处处漏风之下,那笑声简直就跟拉风箱般难听。
&ep;&ep;“嘭!”
&ep;&ep;鹿岛赤少尉开心得显然太早了些,没等他伸出右手去拽盛家龙的胸襟,就见盛家龙已左手一格,挡开了鹿岛赤少尉抓来的手,右臂猛力一挥,重重地一拳便砸在了鹿岛赤少尉的眉心处,而后趁着其头晕目眩之际,双脚一用力,整个人便已翻滚着往边上避让了开去。
&ep;&ep;“轰!”
&ep;&ep;晕眩感渐消之后,鹿岛赤少尉这才惊觉冒烟的手雷还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对手早已滚得远了,大恐之下,赶忙要全力将手雷丢将出去,可惜伤后无力,手虽是抬了一下,却终归没能抬起,而此时,手雷终于爆开了,一团火光炸裂之下,鹿岛赤少尉当即便被弹片炸成了个血人,手脚胡乱地搐动了几下,便就此没了声息。
&ep;&ep;激战很快就结束了,鬼子无人投降,当然了,杀红了眼的湖区总队战士们也没打算要俘虏,刺刀拼不过,那就子弹侍候,来犯的一个中队日军全军覆灭,而打阻击的湖区第一、五两支队同样牺牲巨大,战死一百六十三人,受伤五十七人,论及伤亡人数,比日军还要多了一些,两个支队都被打得个半残,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ep;&ep;“书记,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ep;&ep;仗打胜了,本该是件值得庆贺之事,要知道即便是主力部队与鬼子交手,也很难达成一比一这么个交换比,更别说湖区总队这么支新军了,能以劣势装备打出这等成绩,说是奇迹也不为过,然则一想到牺牲了如此多的战士,盛家龙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哪怕明知慈不掌兵乃兵家至理,可人心终归是肉长的,尤其是听到芦苇荡深处传来烈士家属的哭泣声,盛家龙的心便沉得厉害,独自一人端坐在篝火前,默默地复演着今日一战之得失,正自想得入神间,却见搭档李祈拎着个酒葫芦凑到了近旁,笑着招呼了一句道。
&ep;&ep;“呼……好烈的酒。”
&ep;&ep;盛家龙平日里并不怎么喝酒,只是眼下心情不太好,正需要来上一口烈的,自也就不会拒绝李祈的好意,仰头便猛灌了一大口。
&ep;&ep;“书记,大李庄这一仗可是打疼鬼子了,接下来,本田一郎那个老小子怕是要发狂喽,不知书记可有应对之妙策么?”
&ep;&ep;不同于盛家龙的烦闷,李祈对大李庄一战的结果可是极为兴奋的,要知道他在主力部队如此多年,与鬼子交手不知凡几了,还就不曾取得过似大李庄之战这等胜利——往昔,为了消灭鬼子一个中队,主力部队往往要以一个团甚至两个团来围攻,结果还不一定能彻底吃掉日军,可盛家龙倒好,居然以两个基本上都是新兵的支队,办到了主力部队都难以办到之事,这叫李祈惊叹之余,对这位年岁比自己小了许多的书记打心底佩服不已。
&ep;&ep;“不急,先让鬼子与汉奸折腾上几天,然后再寻机歼敌一部,逼其立足不住。”
&ep;&ep;日军骄横惯了的,此番吃了如此大的个亏,肯定急欲报复,敌强我弱之际,自然不能跟日伪军硬拼,避敌锋芒乃是毋庸置疑之事,左右党工委对此早有准备,盛家龙还真不怕日伪军能折腾起多大的浪花来的。
&ep;&ep;“如今芦苇枯黄,怕是须得提防鬼子放火烧荡啊,我看此事恐怕还须得多做些准备才好。”
&ep;&ep;李祈可是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游击队员了,游击战术那一套,自已熟稔于心,对盛家龙的全局部署,自不会有甚异议,只是对全区军民皆藏身芦苇荡中还是不免有些放心不下。
&ep;&ep;“呵,鬼子定会来火攻的,最快明日午间,最迟也不会超过后日一早,先安排民众向李口、裴圩转移,至于此处么,明日一早,各支队一起出动,先挖上几道防火沟,足够鬼子烧上好几天的了。”
&ep;&ep;隆冬时节的芦苇荡虽还是能藏人,可芦苇枯黄却是不争之事实,此时火攻无疑便是破解湖区军民藏兵之绝对妙策,然则盛家龙却并不是太在意,道理很简单,洪泽湖的芦苇荡与旁的地方并不尽相同,芦苇荡深厚不说,其间还水道密布,只要能充分利用那些水道,便可以轻松遏制住大火在全荡的蔓延,至于说层层推进地往湖边烧么,不是不可以,只是一来时间便会拖得许久,在我军坚壁清野的情况下,一向以战养战的日伪军未见得能支撑得下去,二来么,等日伪军真正深入水网之中时,那就是湖区总队表演之时间了的。
&ep;&ep;盛家龙并未料错,十一月十三日一大早,在空无一人的湖区根据地拉网搜索未果的日伪军很快便从三个方向赶到了界集镇一带,不仅如此,更有鬼子的八艘汽艇也从半城镇方才开到了界集外围的湖面上,水陆夹攻,一举歼灭湖区军民于芦苇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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