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隆冬的天黑得早,这才刚到六点而已,夜幕便已落了下来,而此时,本田一郎方才刚率部撤回到了空空如也的界集镇,这都还没安顿下来呢,一支二百余人的湖区总队官兵已在盛家龙的带领下,悄悄从火场的左侧芦苇荡中穿了出来,以急行军之姿一路北上,早先在芦苇荡中打黑枪的胡冠仁与赵晓东皆在其中,一个小时过后,李祈也领着六十余名总队战士扛着铁皮桶等物从芦苇荡中行出,摸黑赶往界集镇。

&ep;&ep;夜渐渐有些深了,尽管没下雪,风也不大,只是气温却已是极低,归仁镇的城墙上虽是灯火通明,可轮值的李肖田所部伪军却没多少的精气神可言,一个个不是猫在城门楼处偷着懒,便是缩头缩脑地凑在一块瞎扯淡,就这等松懈的警戒状态,自然是发现不了城外暗夜里正有不少的人影在田间地头几无声息地窜动着。

&ep;&ep;“找到了,在这里!”

&ep;&ep;黑鸦鸦的人影在田间拉网式地来回梳理着,显然是在找东西,尽管艘得很是仔细,奈何天实在太黑了些,足足一刻钟过去了,那些参与搜索的人依旧一无所得,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声满是惊喜的低呼响起中,众人所要寻找的井台终于在一处田埂交汇点上被发现了。

&ep;&ep;“萧晓,下去看看,井下两米处的左侧是否有个洞口。”

&ep;&ep;低呼声虽是不大,可在这等暗夜里,却足以将所有正在搜寻的人全都聚集了过来,盛家龙赫然就在其中,但见其绕着井台转了个圈,细细地将井台的形状与自家老父所言的对比了一番,而后方才略带一丝激动之色地下了道命令。

&ep;&ep;“好叻。”

&ep;&ep;萧晓到底是孩子心性,对下井一事不单没丝毫抗拒心理,反倒是兴奋得很,但见其满脸笑容地应了一声,人已抓住了井绳,滴溜溜地便沉下了井去,不多会,一颗脑袋又从井台处冒了出来,满是惊喜地禀报道:“报告书记,真有个洞,很深,不知通往何处。”

&ep;&ep;“呵,通往我家后院,好了,赵晓东,你带第六支队就在附近设伏,一旦城中残敌逃出,给我狠狠地打,胡冠仁,你带第五支队跟我来,下井。”

&ep;&ep;井中密道乃是盛家祖辈挖出的,向来只有家主知晓,盛家龙也才刚从其父口中得知有这么条密道在,可也就只知晓内外的出口所在罢了,至于地道里的情形么,别说他了,便是其父也不清楚,可不管怎么说,有着这么条密道在,就足以从镇内给守城的伪军一个致命的打击,盛家龙对此可是信心十足得很,并未有甚犹豫,挥手间便已豪气十足地连下了几道命令,很快,两个支队的士兵立马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ep;&ep;“九饼。”

&ep;&ep;“碰,幺鸡。”

&ep;&ep;“哈哈,胡了,清一色。”

&ep;&ep;……

&ep;&ep;夜已深沉,近五百名伪军除了轮值的一个连之外,余者基本都已沉入了梦乡之中,然则作为临时团部的盛家大院的书房中,却依旧是一派的喧嚣,伪军团长李肖田、参谋长薛登以及团副、一营长等人却还在忙乎着打麻将,嘻嘻哈哈之声始终没见消停。

&ep;&ep;“咔哒。”

&ep;&ep;盛府很大,哪怕其中驻扎了李肖田的团部以及一个警卫连,依旧不显得拥挤,时值深夜,宽绰的后花园里早没了人,一派漆黑的死寂中,一座临水的亭子间中突然发出了一声脆响,尽管音量不算大,可在这等暗夜中,无疑极其刺耳,只可惜鸠占鹊巢的众伪军们不是在酣睡就是沉迷于麻将局中,自然都不可能察觉到后花园里的异常。

&ep;&ep;“咯吱吱……”

&ep;&ep;脆响也就一声而已,很快,亭子间里又恢复了宁静,直到五分钟过后,方才又响起了一阵微弱的摩擦声,亭中的两块石头缓缓分开间,露出了个黑黝黝的地洞,不多会便见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地洞里冒了出来,一个翻滚,藏在了亭子的立柱后头,警觉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待得见一切安详如故,这才转身回到了地洞口处,冲着内里轻声地学了几声布谷鸟的鸣叫。

&ep;&ep;“行动!”

&ep;&ep;鸟鸣声过后不久,便见一道道人影依次从地洞里冒了出来,飞速地在亭子间周边摆开了警戒阵型,八分钟之后,参与行动的六十五人都已陆续爬上了地面,一见及此,盛家龙紧着便一摆手中的大肚匣子,低声下了道命令。

&ep;&ep;尽管不清楚伪军在盛家大宅里的部署情况,也不清楚宅院里到底驻扎了多少的伪军,然则参与行动的众人却都无一丝的畏难之心,很快便分成了五组,按着事先演练过的行动章程,飞速地向各目标院落摸了去。

&ep;&ep;书房中,麻将大战依旧正酣,时不时地爆发出赢家得意的大笑声以及输家的哀叹声,而这,对于守住门口处的丁小四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不为别的,只因他就是个赌徒,一天不赌上几把,手就痒得个不行,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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