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陡峭山路间,顿时血气满盈。

&ep;&ep;那一辆马车飞驰不止,而楚言的剑自始至终护持在旁。

&ep;&ep;直至半途,又遇上三护法影雷率九重殿暗卫赶来接应,盟主府的追兵见势不妙,也只得惨淡退走。

&ep;&ep;天边微明的时候,马车终于赶回了九重殿。

&ep;&ep;影雷是在半路才得知一系列的始末,这位一贯硬朗豪爽的影子护法顿时瞪大了眼:“什么!?墨侍卫他……他中了歹人的毒了?”

&ep;&ep;正说到一半,就见马车的厚幔子被掀开,殿主直接用自己的大氅把人一裹,横抱着不知何时再次昏睡过去的墨刃下了车,脸色凝重地向药堂方向赶去。

&ep;&ep;影雷更加愕然:“殿、殿主这又是……呃,秋槿姑娘??”

&ep;&ep;秋槿姑娘则给他留了个“烦请少说话多动脑”的凉凉眼神,匆忙跟上了楚言的背影。

&ep;&ep;墨刃醒来时,晨曦正一点点爬上九重殿药堂的檐角,似乎身周脚步声嘈杂,有人来来往往。

&ep;&ep;意识回笼之时,他觉得身上松快多了,温暖的被子正拥在他身上,耳畔正依稀听见药堂堂主林昀与殿主说话的声音。

&ep;&ep;“墨侍卫中毒颇深,属下已用银针暂时将毒素连同他的内力一起封下,然而……这也只是延命之策,并非长久之计。过不了数日,毒素还会复发,来势更猛。”

&ep;&ep;药堂主林昀的嗓音一贯温雅可靠,此刻却低低的,“此毒似是一种寒毒,伤肺腑经络,极为凶猛,且恰恰与墨侍卫昔年于暗堂修习的功法相冲,他挨起来会更加受苦……若不能彻底根除,怕是撑不过今冬。”

&ep;&ep;墨刃听见主上喘息不稳,哽了许久才找回一个强作镇静的语调:“那此毒……如何可根除?”

&ep;&ep;林昀道:“此毒在中原闻所未闻,属下必会尽力而为,但时间怕是不够……若真想解毒,还需从下毒之人手中取得解药。”

&ep;&ep;“下毒之人,”楚言蓦地起身,他眼眶微红,杀意在眸底滚沸,“白华……”

&ep;&ep;“殿主且慢。”林昀连忙起身,“殿主体内的醉生梦死毒素,也必须尽快拔除。属下听闻秋槿姑娘说,您也吸入了少量毒烟……”

&ep;&ep;楚言如今却哪里顾得上这些,他拂开林昀就要走出药堂,却忽听身后轻轻的一声:“主上。”

&ep;&ep;楚言蓦地一震,顿时心脏仿佛被揪紧了。

&ep;&ep;他迟缓地回头,只见墨刃侧卧在床上,一双眸子望过来。

&ep;&ep;侍卫一头黑发不再高束,全如泼墨般堆叠在枕畔,失了血色的脸庞如那雪白枕头一般颜色,神容却是平静清明的。

&ep;&ep;……仿佛要就此消散在这一片熹微明光之中。

&ep;&ep;“阿刃……”楚言眼底一疼,他唇瓣发抖,恍惚地向床边走去。

&ep;&ep;一时间,他觉得自己魂魄于冥冥中巨震,压抑了一夜的悲痛、恐惧、酸楚与悔愧的情绪从四面八方压过来,轰然把他碾成齑粉。

&ep;&ep;他想:苍天怎会如此残忍。

&ep;&ep;让他死而复生,让他失而复得。

&ep;&ep;让他看破迷雾、找回真我;让他看清仇敌、胜局在握;甚至让他刚刚被秋槿点醒,明了了心上人待他独一无二之情。

&ep;&ep;再将一切重新夺走。

&ep;&ep;墨刃吃力地坐了起来,长发散在肩膀上,被褥则滑落在腰间。

&ep;&ep;楚言连忙伸手抖开被子,重新给他裹上,又将人拉进自己的怀抱里拥紧了。

&ep;&ep;墨刃没有抗拒,他很乖地枕在殿主怀中,似乎林昀刚刚说的“撑不过今冬”,丝毫不能扰乱他的心绪。

&ep;&ep;侍卫想了想,低声开口:“墨刃此生得遇殿主,已是万幸……”

&ep;&ep;林昀已目不忍视,闭眼转过身去。

&ep;&ep;殿主咬着牙,眼尾越来越湿红。楚言想说话,想如来时路上那样哄哄他,安慰他,可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无比单薄。

&ep;&ep;墨刃神色柔和,他轻轻地拍了拍楚言的手臂:“此番乃是属下技不如人,方落至此等境地,生死有命,只求主上多加珍重……”

&ep;&ep;“不,”楚言摇头,沙哑道,“孤不放你走。”

&ep;&ep;墨刃眸色更软,他低声笑道:“属下不走。”

&ep;&ep;他一字一句地重复,如宣誓一般,“主上不弃,属下便不走。”

&ep;&ep;可他才说完,便忍不住低低呛咳起来。点点血沫洒落在床头,单薄的身子也似受寒一般,往被子里瑟缩进去。

&ep;&ep;楚言心痛如绞,连忙握住侍卫的手输送内力,“阿刃……你不要多想,白华已在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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