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用大中说什么,帘子后头的元亨听的一清二楚。

&ep;&ep;大中问元亨:“也不知那高远公主究竟是何意?”

&ep;&ep;元亨敲了敲桌子,大中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好似被敲的是自己的脑袋。

&ep;&ep;一直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元亨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骑着大马,带着已经赶来的两百多侍卫,浩浩荡荡地去舅家。

&ep;&ep;那头的元亨已经到了舅家,另一厢还有侍卫没有出门,嗯,其实就半条街的距离。

&ep;&ep;一进门自然是要先拜见舅母。

&ep;&ep;那么大的动静,秦愫当然早就知晓了。

&ep;&ep;慧春已经恭候了多时,领着元亨一路往里。

&ep;&ep;可他见着的并不是秦愫,才将到了院子,就瞧见了院中的白胡子老头——商轨。

&ep;&ep;商轨给他行了礼,一旁的慧春便道:“请商先生为表公子请脉。”

&ep;&ep;元亨便知道了,高远公主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身体,只是商轨那个半篓子水,也不知能号出什么来!

&ep;&ep;他挽起了袖子,将手递到了商轨的面前。

&ep;&ep;号完了右手换左手,就见商轨冲着慧春一点头。

&ep;&ep;慧春又道:“表公子,稍等,我先去回过公主。”

&ep;&ep;厢房里头的玉宝音正对秦愫道:“就商轨那医术……娘,你可真会放水呢!”

&ep;&ep;将好进门的慧春接了一句:“小公主有所不知,咱们不在的日子,商先生可是看了好多的医书,还时不时地去城外义诊。事隔一日,当刮目相看。”

&ep;&ep;可不是,什么都能放水,唯独这一样不行。

&ep;&ep;秦愫问:“怎么样?”

&ep;&ep;慧春如实道:“商先生点了头。”

&ep;&ep;秦愫紧接着又问:“可还需再调理?”顿了一下,“罢了罢了,调理身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如今人在这里,再不会出什么差池,慢慢将养着便不会有问题。

&ep;&ep;秦愫叫玉宝音在屏风后面藏好,然后慧春就将元亨迎进了屋里。

&ep;&ep;说好的要给她娘磕头,元亨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ep;&ep;他给秦愫行了大礼。

&ep;&ep;到底也曾是一国之君,起初到大周之时,也确确实实受过他的恩惠。这大礼,秦愫又还了回去。

&ep;&ep;那怎么能行呢!

&ep;&ep;元亨再拜。

&ep;&ep;秦愫又回。

&ep;&ep;到最后,还是秦愫打破了僵局。

&ep;&ep;她道:“罢了,咱们莫讲那些虚礼。你来此的目的我知,我的心意你也应该知晓。我不在意你的年纪,也不在意你的身份。你经历了生死,也忘却了前尘。我不怀疑你的真心,也不怀疑女儿对你的情意,我只希望你们从此能够好好的。

&ep;&ep;无所谓富贵,也再不沾染权力,无忧无虑地牵手走到百岁的年纪。只是你,当真能够甘心?”

&ep;&ep;元亨就知道秦愫一定会这么问,他有时候也会问自己,真的甘心吗?

&ep;&ep;不甘心,他又想怎样呢?生灵涂炭?虐死了别人,又虐自己?到死的时候,皇帝也好,平民也好,还不都是一把黄土一把灰。

&ep;&ep;这是死过一次的人应当有的觉悟。

&ep;&ep;想了又想,还是算了,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快乐的不得了。

&ep;&ep;但他不能这么跟高远公主讲,他说的是:“我和舅母一样,舅母当真甘心?”公主还是公主,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亡国公主。

&ep;&ep;“我是女子,出嫁从夫,又是远嫁……你和我怎么能一样呢?”

&ep;&ep;元亨便笑了,“舅母是否还会怀疑我想娶宝音,是想重回长安呢?”

&ep;&ep;“想过。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并非那种人。”

&ep;&ep;元亨问的坦荡,秦愫答的也同样坦荡。

&ep;&ep;“那就多谢舅母的相信。舅母问我甘不甘心,我若说甘心,舅母不一定相信。我若说不甘心,那么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不止羞辱了宝音,也侮辱了我自己。我没办法回答舅母的问题,却想问一问舅母,你可真的相信我?还有宝音……”

&ep;&ep;他伸长了脖子对着屏风说话:“你总是说我满嘴的谎话,你呢,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

&ep;&ep;这时候,秦愫也问了:“宝音,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可以不信他,但我必须相信你。”

&ep;&ep;说的明明是她的婚事,可不知怎的,她一直都是恍恍惚惚,仿似嫁人的不是她,她就是个看戏的。

&ep;&ep;问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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