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母亲,你从前若是多管教管教她,她会听话的多。”慕容卓说:“女人就是欠管教。”

&ep;&ep;“是,是我从前管教无方。”慕容夫人低下头嗫嚅道。

&ep;&ep;“我可去你的吧。”苏敛气笑了:“你管教我?慕容卓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被谁揍的鼻青脸肿的,啊?”

&ep;&ep;提及小时候,慕容卓肥硕的脸颊一阵扭曲,眼神骤然间变得阴鸷,他慢声道:“母亲,你若无事就请回吧,在我爹面前说话注意点。”

&ep;&ep;“好......”慕容夫人点点头,她低头迈着碎步飞快的走出,再不看苏敛一眼,由祝旸带上了门。

&ep;&ep;苏敛呆了呆,心底一角像是骤然间塌陷下去,她情不自禁的回了一下头,又生生的拧转回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留恋。

&ep;&ep;她一直是这样的,软弱可欺,助纣为虐,不是老早就知道的吗?

&ep;&ep;可是.......她是我娘啊?

&ep;&ep;这句话盘旋在脑海里,带着回音,一遍遍挥之不去,根本克制不住,之前天真的以为,只要时间足够久,她就能心如止水的看淡过去,但是她错了,慕容夫人的一言一行,令她迷惑,令她恼怒,令她感到无比的羞耻,比厌恶慕容卓更甚。

&ep;&ep;无尽的委屈攻城略地,她的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悲伤到不能思考。

&ep;&ep;“哟,要哭啦?”慕容卓略带恶意的问,他瞳孔里倒映着将泣不泣的少女,泛红的眼眶,紧咬的嘴唇,都格外的动人。

&ep;&ep;苏敛低下头,慕容卓得寸进尺的凑上去,忽的抬手掰住了她的下巴颏,重重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ep;&ep;苏敛浑身一僵,骤然被激起一身戾气,嘶声骂道:“慕容卓你王八蛋!我咒你浑身生疮,烂头烂尾!被车马撞,断子绝孙!”

&ep;&ep;慕容卓被骂的火起,抬手要打,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煞有介事的收了手,在房间里转了转,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根藤条,他搁在手里颠了颠,扭头笑出一口参差的牙:“这个你还记得吧?”

&ep;&ep;苏敛的瞳孔收缩——当然记得。

&ep;&ep;那年在所有下人的面前,她跪在地上,被这根藤条抽的衣衫褴褛,皮开肉绽。

&ep;&ep;天气炎热,汗水化渍,淹进伤口里去,她痛的紧咬袖口也不肯出声求饶,生生逼仄出了眼泪。

&ep;&ep;她被抽了百来下也没有示弱,反倒是慕容家两父子被消磨了耐性,回屋纳凉歇息。她带着满背疮疤被丢进柴房,衣裳黏在血痂上动辄都是剧烈的痛楚,血痂结了破破了结,引得多日高烧不退,水米不进,她的好母亲忙于求饶示弱,鞍前马后的侍奉慕容泰安,连大夫也不曾给她请,以至于她险些丧命。

&ep;&ep;就是那时起,她开始觉得这座大宅可怖阴翳,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出洋相,等着她坠入深渊好将她的血肉吞噬殆尽。

&ep;&ep;苏敛望着那根藤条,浑身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冷汗如泉涌,顷刻湿透了衣料,那是重创后的遗留问题,无论时间过多久都无法痊愈,无论她平日里有多么坚强都不能掩盖。

&ep;&ep;“你再敢让我不高兴,我就抽你。”慕容卓狠声说:“怕不怕?”

&ep;&ep;苏敛呼吸急促,她嘴唇抖的厉害,只能咬紧牙关抵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p;&ep;“知道怕就好,我看你就是犯贱。”慕容卓挥动藤条抽了一下桌面,发出响亮的“啪”一声,苏敛的瞳孔随之一缩,慕容卓满意道:“好好伺候我,把你哥我侍奉高兴了,衣裳首饰,都会赏给你的。”

&ep;&ep;她安宁不过五六年尔尔,噩梦再次降临,苏敛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恐苦了杏林堂中两人,尤其是老洋人,他会哭的吧.......

&ep;&ep;可末路穷途,别无他法。

&ep;&ep;敛敛对不住你们了。

&ep;&ep;☆、第十二章

&ep;&ep;“咚咚”,俄而有人叩响了门。

&ep;&ep;“少爷,有贵客来访。”

&ep;&ep;“贵客?”慕容卓道:“找我爹让他去家里找。”

&ep;&ep;“不是找老爷,找您的。”

&ep;&ep;“找我?”慕容卓茫然道:“我今儿才第一次来,谁啊?”他不耐的起身。

&ep;&ep;仆从站在门口,恭敬的呈上一柄折扇,墨色的扇骨隐有流光,慕容卓不解其意的展开折扇,扇面不知是何材质,湖光跃金,其上以水墨绘一片静水白莲,工笔细腻,婷婷素雅,慕容卓只觉得这扇子莫名的烫手,惶然翻过,发现背面赫然书了一个“歧”字,此字一气呵成,与那莲风格迥异,俨然米氏章法,若蛟若尨,尽显凌厉傲慢之美。

&ep;&ep;慕容卓的手腕有点发抖,他自是不能鉴赏字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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