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血亲这种东西,不会是依靠但必定会是束缚。”顾歧说:“认清这点以后,就不会太介怀了。”

&ep;&ep;“你这个人还真是冷酷。”苏敛说:“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慕容卓的呢?”

&ep;&ep;顾歧道:“我遇到了梁景。”

&ep;&ep;提到梁景,苏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顾歧道:“梁景是不敢凭你一句话就信你的,所以特意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慕容卓常去的百歌楼,而后一直跟着你们。”

&ep;&ep;“这个贼头,害惨了我!”苏敛气道。

&ep;&ep;“他也知道对不住你,所以将这个交给了我,托我带给你。”顾歧从袖中摸出一物:“慕容泰安买官的收据,”

&ep;&ep;苏敛没说话,死死的盯着那张纸,顾歧道:“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将此物交给我,我保证会让慕容泰安得到他该得的教训。”

&ep;&ep;“谢谢你。”苏敛轻声说。

&ep;&ep;顾歧微微一怔,摇头道:“你不必说谢字,从一开始就是我将你牵扯其中,我们之间本就还没有两清。”

&ep;&ep;说完,两人似乎都无话再说了,苏敛打了个呵欠,眼眸微阖,顾歧道:“你睡吧,我守着你,明日送你回杏林堂。”

&ep;&ep;苏敛道:“我不用你守,床这么大,腾给你一半。”

&ep;&ep;顾歧:“......男女——”

&ep;&ep;“男女什么啊?你在我心里没有性别。”苏敛翻上床,和衣而卧:“你身上有伤,不要推辞了,反正明天大家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

&ep;&ep;顾歧默了片刻,心底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破天荒的没有拒绝,脱了外袍躺上床。

&ep;&ep;两人背对着背侧卧,一语不发,却谁都没有立刻睡着,这段时间的桩桩件件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放。

&ep;&ep;顾歧望着拇指上的那枚羊脂白玉的戒指,这枚戒指苏敛没有拿,他醒来时就放在枕边。

&ep;&ep;他听见身后苏敛的呼吸渐渐绵长,轻柔,便悄然翻身,将戒指小心的塞入她的袖中。

&ep;&ep;苏敛忽的哆嗦了一下,秀眉紧锁,浑身也开始轻微的战栗,似是魇住了,顾歧伸出手,将她揽进怀中,紧紧地握着她交错的手腕。

&ep;&ep;“不怕。”他低声说:“慕容卓不敢再来的。”

&ep;&ep;苏敛翻了个身,无意识的钻进顾歧的怀中,像个藤蔓寻觅着宿主一般,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ep;&ep;顾歧微微一哂,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感受着她重归于静谧,这才合上双眼。

&ep;&ep;作者有话要说:  苏敛:这伤口真的好深啊!!!

&ep;&ep;顾歧:以后只准叫给我听。

&ep;&ep;☆、第十四章

&ep;&ep;顾歧不知是何时睡过去的,他恍恍惚惚身轻化云,回到了无极殿。

&ep;&ep;朱门蒙尘,琉璃黯淡,后院杂草丛生,前庭花枯木萎,他一人坐在大殿的横梁上,透过角檐上高浮雕的分叉口,看日升日落。

&ep;&ep;那一年大朝会的日子恰好是霜妃的忌日,他心情不虞,在大朝会上挑唆两州节度使,冷嘲热讽,使得双方险些拥兵相见,最终双双被皇帝驱逐出了长安城。

&ep;&ep;为了大朝会,整个周朝上至皇亲下至地方官员各个殚精竭虑,安排到底,步步精确,却险些被搅和黄了,顾歧如此任性妄为不计后果,皇帝怒不可遏,当即下令禁足七皇子于无极殿,对祖宗庙堂自省,一年不得出。

&ep;&ep;宫中风向多变,众人严密窥伺,方能看清何枝可依,这位七皇子生母霜妃是一位空前的宠妃,说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不为过,生下的七皇子一表人才,允文允武,足可以让皇帝固厚的宠爱延续下去。

&ep;&ep;偏这位七皇子性格极差,离经叛道,桀骜不驯,正如他的名字“歧”一般,与众不同,从前皇帝对他百般容忍,许已经是借了霜妃的东风了,众人本不敢轻视,可顾歧一而再再而三的透支着皇帝的信任与宽容,如今终于到头了。

&ep;&ep;无极殿安放牌位,虽是宗祠,但除却庆典祭祀之时,鲜有人来,内务府躲懒,只会突击打扫维护,平日里不特意绕道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来。

&ep;&ep;这算是变相的放逐吧,众人们心照不宣的想着。

&ep;&ep;顾歧搬进了无极殿,除了内务府的人按时送饭食去,便再无人跟着了。

&ep;&ep;他性子本就孤僻,不在意是不是有人说话聊天,这样的惩罚似乎更称心意,并无不妥,也不曾流露出多少怨怼之情。

&ep;&ep;宫中人又不合时宜的猜想,也许过不了多久,皇帝的气就消了,七皇子便又放出来了。

&ep;&ep;两月后,南国上供了一批青芒,一共九只,皇帝对着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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