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尚源狼吞虎咽,热烫的菜吹了吹就塞嘴里,被烫得只哈气。尚洺倒是不怎么吃,一直顾着虞子钰,夹起菜吹凉了,再放虞子钰碗里。

&ep;&ep;虞子钰嘴唇红彤彤,对他仰起脸,“擦嘴。”

&ep;&ep;尚洺浅笑,熟稔地拿起锦帕,细心擦拭她嘴角汤汁,“慢点吃,吃太快肚子不舒服呢。”

&ep;&ep;李既演长身玉立,寂寂无闻看了许久,最终转身离开,身影融于冥冥夜色中。

&ep;&ep;虞子钰吃了个饱,晃悠悠回寝屋。屋内漆黑一片,声响全无,她自己去点了灯,这才看到正屋的檀桌上摆放着四样菜,都凉透了。

&ep;&ep;再往里屋一瞧,李既演朝里侧躺,无声无息,呼吸的起伏都被隐蔽不显。

&ep;&ep;“李既演,你把饭端屋里来干什么,你又不吃。”

&ep;&ep;李既演听到声音,眼睛还是闭着,泪痕细细蜿蜒入鬓角,半晌才道:“没胃口,就不吃了。”

&ep;&ep;“不吃你还端屋里来,一大股味儿。”虞子钰去撑开窗,瑟瑟秋风灌入屋里,凉意丝丝缕缕浸透李既演的四肢百骸。

&ep;&ep;虞子钰拿筷子扒拉了几下桌上的菜,简单尝几口就撂下筷子,“全冷了,油都结块了,还怎么吃啊。”

&ep;&ep;“你不是吃过了吗?”李既演声音温吞,缓慢说道。

&ep;&ep;“是啊,我带尚洺和尚源在膳堂吃的,吃的暖锅呢,热死我了。”她移步至床边,褪下外衣,拉开箱笼找衣物,又往屋后的净室去沐浴。

&ep;&ep;等她洗过澡回来,桌上的饭菜都不见了,李既演还是躺在床上。

&ep;&ep;“饭呢,你收拾了?”

&ep;&ep;“嗯,拿到后厨去了。”

&ep;&ep;虞子钰和着绸白中衣爬上床,腿一伸往他腰上跨过,跻身到里侧,使劲儿抢占被子,“你挪外面去点,我要睡里面。”

&ep;&ep;李既演身子不动,埋头往她怀里钻,哑声道:“不舒服。”

&ep;&ep;“哪里不舒服?”

&ep;&ep;“心里不舒服。”他声音更低了,浓烈的委屈都要溢出来。

&ep;&ep;虞子钰不当回事,两只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用他的腹肌暖手,随口道:“你就是闲得慌。”

&ep;&ep;*

&ep;&ep;李既演一早去军营,先去找到李方廉,“父亲,我也跟您一同去秦州迎接突厥可汗吧。”

&ep;&ep;“你不在家陪虞子钰玩?我听说她要在家里挖鱼塘养鱼,你不留下帮她,她不骂你?”李方廉也看不懂李既演的哀伤。

&ep;&ep;李既演重复昨日的话:“她不带我一起玩。”

&ep;&ep;“行吧,你快去换军装,打扮得俊一点,让突厥那帮蛮人看看咱们大宣的威风。”

&ep;&ep;李既演如今晋升为武二品的骠骑将军,戎装内衬刺绣威狮,外头着细鳞甲明光铠,腰间配上一把长柄陌刀,英姿焕发,不怒而威。

&ep;&ep;李既演走了五日,虞子钰都没察觉到。她一心埋头苦干打造自己的鱼塘,只当李既演在将军府过夜而已,不曾注意到他前去秦州了。

&ep;&ep;五日后,她清理完整个鱼塘。

&ep;&ep;带上驴车前往城外的小河村,要去运河里的淤泥回来填塘。赶着三辆驴车回途,尚未到城内,只听到马蹄声哒哒声异常密集。

&ep;&ep;再一看,一大队人马自官道浩浩汤汤行过,五颜六色的绣旗迎风纷飞。不同服饰的士兵走于两侧,将里头的高车驷马围得严严实实。

&ep;&ep;一城兵赶来对虞子钰道:“三小姐,突厥的可汗来朝觐,现在得封路呢。得等突厥的队伍都进城了,您的驴车才能进去。”

&ep;&ep;说着,城兵皱了皱鼻子,看了一眼虞子钰的三辆驴车,“三小姐,要不咱们先把车赶到林子里去,这淤泥味儿太重了,惊扰了外邦可就不好了。”

&ep;&ep;“行吧。”虞子钰这才想起来,前日听姐姐说过,突厥人要来了。

&ep;&ep;她带着尚洺尚源,还有马夫把驴车赶到小树林里。等了一会儿,心生好奇想去凑热闹,扯着尚洺的胳膊:“我们去看突厥人,我想看突厥人!”

&ep;&ep;“好。”

&ep;&ep;马夫在林子里照看驴车,尚洺和尚源带虞子钰绕过小路,爬上城墙的烽火台。循下望去,四驾齐驱的香车宝骑,绫罗金帛垂摆,鲜车怒马纷华靡丽,好不招摇。

&ep;&ep;“突厥人可真讲究排场,这阵仗比皇上的游行大典还张扬。”虞子钰嘀咕道。

&ep;&ep;看了片刻,却见到李既演也在浩气四塞的队伍中,他身着明光铠,骑着高头骏马行于一辆香车侧边,目不斜视,整肃凛然。

&ep;&ep;“李既演怎么跟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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