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惊:“啊?”
&ep;&ep;顾景阳抬头道:“怎么了?”
&ep;&ep;他这样平静,谢华琅也觉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顿了顿,才道:“北境不是要打仗了吗?他们这一去……”
&ep;&ep;“那不是正好?”顾景阳拈起一枚棋子,轻轻落下:“高句丽是我心腹大患,自太宗文皇帝起,猖獗了这么多年,现下北境驻军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开战理由了。”
&ep;&ep;这句话内中的含义便有些深了,谢华琅心头一突,想了想,又轻轻道:“郑家人既然是被流放,即便出事,也不可能闹大吧……”
&ep;&ep;“不是还有梁王世子吗?”顾景阳吃掉她一片棋子,伸手捡出,搁进棋罐里:“他同两个表弟那么要好,专程前去看望,也说的过去。”
&ep;&ep;端起茶盏,他饮了一口,道:“亲王世子,分量足够了。”
&ep;&ep;谢华琅性情活泼,可实际上,也被家里保护的很好,这也是大多数闺中女子的所处情状。
&ep;&ep;她们见的都是内宅私事,即便生了龃龉,也多半是口舌上,解决的方式也都极为隐秘,更不会伤及彼此性命。
&ep;&ep;如同谢徽那般,纯属是她心太大,叫谢家容不下了。
&ep;&ep;可是就在方才,顾景阳云淡风轻的语气之中,便叫她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
&ep;&ep;残酷而无情,不同于闺阁女郎之间的小打小闹,另一个不见硝烟,便取人性命的战场。
&ep;&ep;这是她从前没有接触过的顾景阳。
&ep;&ep;谢华琅的心思有些乱了,却没有做声,顾景阳虽有意让她,现下却也不成了,他停了落子的动作,询问道:“枝枝,你怎么了?”
&ep;&ep;谢华琅道:“梁王世子……”
&ep;&ep;“你心软了?这件事里边,他不冤枉。”
&ep;&ep;提起此事,顾景阳余怒未消,握住她手,温言道:“我都舍不得叫枝枝难过,他们怎么敢欺负你?”
&ep;&ep;谢华琅的心,倏然安定下来了。
&ep;&ep;这是她的九郎啊。
&ep;&ep;就像他娶了她,就要接纳她的胡闹一样,她嫁与他,也要接纳他温柔青涩之外的另一面。
&ep;&ep;她忽然间不想下棋了,将棋桌推开,主动凑过去,伸臂抱住了他。
&ep;&ep;顾景阳有些讶异,却还是搂住了怀中人,温柔拍了拍她,道:“怎么了?”
&ep;&ep;谢华琅伏在他怀里,坦言道:“你方才说那些话时的神情,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ep;&ep;顾景阳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俯首亲了亲她,低笑道:“知道我不是好人了?”
&ep;&ep;谢华琅道:“嗯。”
&ep;&ep;顾景阳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ep;&ep;谢华琅道:“嗯!”
&ep;&ep;第45章玉珏
&ep;&ep;今日先帝忌辰,来的宗室也多。
&ep;&ep;年长如汉王、蜀王、庄王,顾景阳同辈的叔伯兄弟有江王、赵王、代王、梁王等人,先帝其余诸子如魏王、许王、泽王等人,乃至于底下的侄子们与太宗、先帝留下的几位大长公主和长公主,着实不在少数。
&ep;&ep;谢华琅同顾景阳一道过去时,殿中人正寒暄,虽然都是骨肉至亲,然而宗亲内部派系林立,热络之中,隐约总透露出些许隔阂。
&ep;&ep;“几日不见,代王叔气色似乎更好了,”临安长公主饮一口茶,笑吟吟道:“前几日我往府上去请安,却没见到您,真有些可惜了。”
&ep;&ep;她如此言语,底下代王世子与世子妃的面皮便是一阵抽动,似乎是透过临安长公主明艳的面孔,见到了那日她离去后的满地狼藉。
&ep;&ep;代王却很沉得住气,笑容祥和,语气舒缓道:“的确有些可惜。”
&ep;&ep;临安长公主见他并不理会自己的挑衅,也不在意,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青玉鸾凤钗,复又笑了:“纪王叔也是这般。我曾听父皇讲过,二位皇叔年轻时行事都是风风火火的,上了年纪之后,却修身养性起来。这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事,只可惜,底下儿孙们却没学到多少,否则,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ep;&ep;纪王与代王脸上的笑意淡了,齐齐侧目去看她,目光中有些凌人的威慑。
&ep;&ep;临安长公主金尊玉贵的活了一辈子,先帝宠爱她,郑后也宠爱她,即便到了这会儿,龙座上的也是嫡亲兄长,还真不怎么将他们放在眼里,说的不好听点,在座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龙子龙孙?
&ep;&ep;到了这时候,比的就是谁的血脉更亲近,距离皇帝更亲近罢了。
&ep;&ep;“呀,我失言了,”她手中团扇掩口,目光却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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