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景阳见状,不过一笑:“都是一家人,二位王叔如此,便有些生分了。”

&ep;&ep;短短一席话,其余人便看出皇帝心意来了,今日的宫宴,与其说是为先帝忌辰,倒不如说是他看不惯先前宗室跳的太高,有意训斥,心中坦荡的自然不觉什么,心里有鬼的,却惴惴不安起来。

&ep;&ep;顾景阳似乎未曾察觉,有内侍斟了茶,他端起饮了口,轻问道:“先前朕起意做媒,着意赐婚,诸位王叔觉得如何?”

&ep;&ep;他既问了,其余人哪里能说不好,纷纷出言赞誉,言必称“天作之合”。

&ep;&ep;顾景阳轻轻抬手,止住了底下连串的吹捧之语,语气微冷,道:“可朕似乎听说,有人心怀不满,甚至于找到皇后那里去求情了。”

&ep;&ep;宗亲们的神情有转瞬间的凝滞,连谢华琅都有些讶异,旋即反应过来,禁不住在心里笑了。

&ep;&ep;顾景阳转目看她:“都有谁去了?”

&ep;&ep;“代王府的思禄,纪王府的思屏,”谢华琅可不打算好心为人遮掩,假意想了想,道:“还有……”

&ep;&ep;她只说了一个还有,却没有继续下去,有思屏与思禄的前车之鉴在,顾明炯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唯恐她嘴里再冒出一个“顾明炯”,叫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ep;&ep;别说了,别说了!

&ep;&ep;娘娘,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说出我的名字的!

&ep;&ep;顾景阳眉头微动,问道:“还有谁?”

&ep;&ep;顾明炯几乎要喘不过气儿来了,却见谢华琅目光微垂,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道:“……还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梁王世子。”

&ep;&ep;他的心落在地上,“吧唧”摔了个稀碎。

&ep;&ep;顾景阳淡淡转向顾明炯,道:“你倒是很会心疼表妹,梁王府没有被赐婚的,也要专程去走一遭。”

&ep;&ep;顾明炯满嘴苦涩,起身跪地,勉强道:“侄儿同思屏、思禄交好,二人有所求,实在是不好推拒……”

&ep;&ep;他是梁王世子,若是出事,怕是要牵连王府,梁王旋即起身,正待为儿子求情,却见顾景阳微微一笑,道:“人生天地,孝悌为先,你能有这份心,着实难得。”

&ep;&ep;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顾明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道:“谢陛下夸赞……”

&ep;&ep;“你亲自走一遭,去将他们接回来吧,”顾景阳淡淡道:“朕原本也只是略施惩戒罢了,实在不忍叫他们骨肉分离。”

&ep;&ep;局势逆转的太快,不只是顾明炯,其余人也有些反应不及,纪王与代王先回过神来,赶忙起身谢恩,顾景阳微微一笑,吩咐他们起身。

&ep;&ep;既是先帝忌辰,免不得要往太庙去祭拜,过后再返回宫中用午膳。

&ep;&ep;谢华琅虽然已经有了皇后身份,但毕竟还未行婚典,不能一道前去,便留在宫中,等其余人回来。

&ep;&ep;不知从何时起,外边的天便阴了,瞧着似乎是要下雨,顾景阳与宗亲们一道离去时,便吩咐侍从们记得备伞,谢华琅送出宫门,回去时看一眼天色,总觉得自己不去走这一趟,其实是幸事。

&ep;&ep;回到太极殿去落座,她饮了口茶,这才觉得舒一口气,冷不丁见一侧还坐着人,真有点吓了一跳。

&ep;&ep;“你怎么还在这儿?”谢华琅问。

&ep;&ep;许久不见,小道士似乎清瘦了些,只是他生的明俊,倒显得更精神了:“我出家了,不用去。”

&ep;&ep;“哦,这样,”谢华琅这才回过神来,再一想,却觉得更不对了:“那陛下呢?他早年也出家了,难道也不用去吗?”

&ep;&ep;顾明修不假思索道:“当然要去,皇叔是主祭之人。”

&ep;&ep;谢华琅道:“可他也出家了呀,为什么可以去?”

&ep;&ep;“大概是因为,”顾明修顿了顿,小声道:“没人敢把皇叔撵出去吧。”

&ep;&ep;“……”谢华琅问:“我听说,前不久你跑路了?”

&ep;&ep;顾明修委屈道:“嗯。”

&ep;&ep;谢华琅莞尔,问道:“那怎么又回来了?”

&ep;&ep;“听说皇叔降旨立后,我猜想应该无事,就回来了。”顾明修有些自矜的道:“果然没事了。”

&ep;&ep;只看面相,他倒有些像顾景阳,同样的俊秀出众,只是顾景阳气质更清冷些,对待不熟悉的人,也远比他淡漠。

&ep;&ep;谢华琅还挺喜欢小道士的,见他坐的端正,手也规规矩矩的摆在膝上,禁不住在心里想:要是将来她与九郎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等模样?

&ep;&ep;模样更像父亲,小小嫩嫩的,小脸板着……

&ep;&ep;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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