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个字,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还真是不轻松。

&ep;&ep;明潜眼睛里的两汪泪原本还在打转,这会儿却淌出来了,只是他也聪明,记得先前父母说的话,不敢在这儿胡闹,乖乖应了下来。

&ep;&ep;赵王世子与世子妃带着明潜走了,谢华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九郎,你是真的戳到人肺管子上了,你看他方才哭的多伤心。”

&ep;&ep;顾景阳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ep;&ep;“你不知道,小孩子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傻,他们明白的事情可多着呢,”谢华琅见状,笑吟吟道:“阿澜阿玮小的时候都是鬼精,阿娘没时间盯着他们习字,便叫我管教,我都没上手打,一个比一个哭的惨,要不是我叫阿娘事先躲在帷幔里,阿娘还真就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ep;&ep;顾景阳很纵容的看着她,道:“那不也一样栽在你手里了?”

&ep;&ep;“那是自然,”谢华琅对此颇为自得:“从没有我收拾不了的混账孩子。”

&ep;&ep;顾景阳点了点她额头,道:“你就是最大的混账,降得住其余那些小的,一点儿也不奇怪。”

&ep;&ep;他说到此处,倒想到别处去了,格外叮嘱一句,道:“他日我们有了孩子,可不敢叫你管教,仔细给打坏了。”

&ep;&ep;谢华琅不服气道:“那又不是瓜,怎么还能打坏了?你看阿玮和阿澜,可都是好好的。”

&ep;&ep;这会儿孩子都没影儿呢,两人倒说起来了。

&ep;&ep;顾景阳也觉得有些窘迫,轻咳一声,不欲再提,便随口应道:“好了,都依你就是。”

&ep;&ep;“玉不琢,不成器,”谢华琅警惕道:“九郎,你可别太心软。”

&ep;&ep;顾景阳看她一看,道:“你先前同明潜说,行事要堂堂正正,不可走阴诡之道,怎么你反倒拿假玉珏糊弄人?”

&ep;&ep;“那不一样,他是郎君,将来是要支撑起赵王府的门楣的,我是女郎,怎么能相提并论?”

&ep;&ep;谢华琅振振有词道:“现下这世道,男人得到的太多了,女人呢?只会被人欺负,前者多辛苦些也是应当的,至于后者,还是暂且歇一歇吧。”

&ep;&ep;“女人哪里被欺负了?”顾景阳闻言,含笑反问道:“我看你,看临安、淑嘉她们,都过得很肆意。”

&ep;&ep;“那真的不一样。”说及此处,谢华琅微微正色,道:“天下之大,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又有多少呢?九郎,你有几个妻子,几个胞妹,几个嫡亲外甥女?”

&ep;&ep;“高门出身的女郎,较之寻常女子要自在的多,华服美饰,店面田产,在家时被父母娇宠,出嫁是做高门妇,夫妻失和,还可以和离,丈夫早逝,或许可以豢养男宠,但这都只是很少很少一部分女郎才能做到的事,更多的人没有这样的能力与底气,只能任劳任怨,艰难度日。”

&ep;&ep;说到最后,谢华琅自己都有些垂头丧气:“说到底,这世道对女人而言,终究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