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今尚还在年里,可这个男人为了此事却是连个安稳觉都不曾歇过。

&ep;&ep;沈唯想到这,心肠便软了几分,她收回了半空中的手,眼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衫便想把身上的锦被往人那处移过去,即使屋中烧着地龙,可这样合衣躺着难免还是有些凉。

&ep;&ep;可她手中的锦被还未曾移到陆起淮的身上,男人却已经睁开了眼。

&ep;&ep;陆起淮刚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神色是一片凌厉,连带着身上的气势也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只是在看到沈唯的时候,他眼中的目光却是一下子柔和了许多:“你醒了?”他说话时的声音略有些喑哑,几分是因为初醒的缘故,还有几分却是连日来的疲惫所造成。

&ep;&ep;等这话说完,陆起淮眼看着沈唯握着锦被的动作,倒是有些错愕,不过也只是这一瞬的功夫,他便已笑着回过神来,他半抬了眼朝沈唯看去,眼中的神色是遮不住的温柔,连带着声音也多了几许缱绻:“你是怕我着凉?”

&ep;&ep;沈唯耳听着这话,神色却有几分不自在。

&ep;&ep;她自认先前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倒是未曾想到还是把陆起淮给吵醒了,她心中这样想着,一面是把手中的被子朝人的身上扔去,一面是没什么好气得与人说道:“你若受寒生病,费心的还是我。”

&ep;&ep;等这话说完——

&ep;&ep;她却是又跟着一句:“你如今既然醒了就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ep;&ep;陆起淮眼看着她脸上的愠怒,却是轻笑出声。他的笑声又沉又低,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深夜,更是平添了几分勾人的味道,他也未曾说话只是把手中的锦被重新盖在了沈唯的身上,等替人严严实实盖了个全,他才伸手把人带进了怀中。

&ep;&ep;“陆起淮,你…”

&ep;&ep;沈唯不自在得想从人的怀中挣扎出来,只是她还没怎么挣扎便听到身侧的男人轻声说道:“乖,让我抱一会,就一会…”他的声音仍旧透着几分掩不住的疲倦,等前话一落,他是又轻声跟着一句:“过会我还得出门。”

&ep;&ep;这个时候还要出门?

&ep;&ep;沈唯耳听着这话,原先挣扎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她拧着眉半抬着眼朝人看去,眼瞧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显露着往日从未有过的脆弱,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她也未再挣扎只是任由人抱着,口中却是问了一句:“这事很麻烦吗?”

&ep;&ep;陆起淮闻言,倒是也未曾避讳,他只是伸手揽着沈唯的腰,下巴抵在人的头顶,带着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喟叹轻声与人说道:“的确有些麻烦,到底都是些朝中重臣,何况他们一个一个牵连甚广,虽说有柳长席的罪供还有他提供的名册,可真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却还是要花费些时间。”

&ep;&ep;等这话说完,他眼看着怀中人眼中的担忧便又软声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些不过都是小事,只是要多费些时间。”

&ep;&ep;沈唯听他安慰之意,心中却未曾有半点放松。

&ep;&ep;陆起淮说得简单,可倘若当真是小事,他又怎会如此劳累?她想到这,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不过她也未曾说道别的,只是伸手轻轻抚着他仍旧紧皱着的眉心,不知过了多久,她想起午间霍飞光说得那番话便又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边陲近来频发的战事?”

&ep;&ep;陆起淮耳听着这一句,倒是有些怔忡,边陲的战事,他自是知晓的,只是这些事唯恐乱了民心还未曾传到汴梁,甚至就连朝中大部分官员也不知晓,沈唯是怎么知道的?他想到这便又想起了霍飞光,想来这些事是霍飞光告知她的。

&ep;&ep;他思及此便微垂着眼与人说道:“我已经知晓了…”

&ep;&ep;他这话说完却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是看着沈唯沉声说道:“也许如今的太平日子很快又要被这战火给消磨了。”

&ep;&ep;沈唯知晓再过几个月,几个番邦小国就会联合在一道举兵对抗庆云,这一场战役折损了不少庆云的大将,也让庆云损失了不少…可纵然她早就知晓,这些事也不是她能够拦下的,甚至,明知道这个男人也会参与这场战役,她却不能开口拦人。

&ep;&ep;她知晓这一场战役于陆起淮而言是或不可缺的,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他才有资格去对抗赵准…这个道理,她知道,陆起淮自然也知晓。

&ep;&ep;因此此时看着沈唯眼中那抹复杂的思绪,陆起淮是又叹了口气,他伸手把人揽于怀中,等把手撑在她的头顶,察觉到怀中人的温度,他才喑哑着嗓子用着郑重而又保证的语气同人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有事的,也向你保证过,不会让你有事。”

&ep;&ep;“我很少许诺,你是第一个,我既应允了你便一定会做到。”

&ep;&ep;沈唯的脸枕在陆起淮的胸口,她能听到从那胸腔处传来的声音,浑厚而又有力,带着十足的力道,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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