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被这个年轻人的心智和手段而感到叹服。

&ep;&ep;陆起淮耳听着这话,脸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先前转动酒杯的手倒是停了下来。他半掀了眼朝人看去,口中是极为平淡的一句:“这两年来,难道你就不曾起疑过?”

&ep;&ep;起疑?

&ep;&ep;自然是有所起疑的。

&ep;&ep;他惯来是个多疑的人,看见这样一个年轻人又岂会不起疑?可是这个年轻人没有给他机会,从他出现在大众眼前的那个时候,他便是荣国公的长子,荣国公为国捐躯,他身为长子,自是得受有嘉奖,何况他又在猛虎面前救驾有功。

&ep;&ep;不管他心中再起疑,也只能嘉奖于他。

&ep;&ep;而后这个年轻人一步步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一步步让这朝堂布满了他的亲信,从此,他再也不能奈何于他。

&ep;&ep;赵准想到这也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什么,便这般摇头轻笑起来,他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盏酒,酒入喉间,他才看着陆起淮继续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成王败寇,朕既然已经输了,那便是输了。”

&ep;&ep;等这话说完——

&ep;&ep;他也未曾搁落手中的空酒盏,只是淡淡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朕?”

&ep;&ep;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过了许久都不曾出声,不知打哪儿漏进了些风,打得殿中烛火轻轻晃动,而他脸上的神色在这昏沉的烛火下也显得有些晦暗不明:“我不会让你死,对于你而言,死,太过简单了。”

&ep;&ep;有时候活着,才是无尽的折磨。

&ep;&ep;他这话说完便也未再多言,只是饮尽了盏中的酒,而后便搁落了酒杯,起身往外走去。

&ep;&ep;赵准透过那昏沉的烛火看着他越走越远,却在人要推门离去时,说道:“比起你的父亲,你更像我,一样的冷酷无情。”

&ep;&ep;这个年轻人好似就跟他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一样的心机深沉,一样的不折手段,也一样的冷酷无情…赵准甚至想着,倘若陆起淮是他与那人的孩子,那或许他不会如此看重权势,他会好生培养这个孩子,把自己的皇位传给他。

&ep;&ep;他想到这却又忍不住失笑出声。

&ep;&ep;可惜不管是这个年轻人还是那人,都厌恶着他。

&ep;&ep;陆起淮听着身后传来的这一道声音,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丝毫变化,只是步子却还是停了下来,不过也就这一瞬的功夫,他便重新举步往外头走去…等他走出殿中之后,那门便又被重新合上了。

&ep;&ep;明路见他出来自是又朝他拱手一礼。

&ep;&ep;“看好他…”

&ep;&ep;陆起淮淡淡吩咐了这么一句,而后他也未曾停留只是继续举步往前走去,只是他也未曾走上多久,便有一个宫人过来了。那宫人正是德太妃身侧的若云,她给陆起淮打完一礼后便恭声说道:“太妃娘娘请您过去。”

&ep;&ep;她是德太妃身边的近侍,往日便是面对赵准,神色都是如常的。

&ep;&ep;可如今站在陆起淮的身前,她也不知怎得竟觉得这颗心“扑通扑通”的,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ep;&ep;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倒是停了步子,他半垂了眼朝人看去,眼看着那个半低着头的宫人也只是淡淡说道:“今日夜已深,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让太妃娘娘先行歇息。”等这话说完,他也未再理会宫人,只是继续提步往前走去。

&ep;&ep;而若云却是等到那串脚步声越行越远才终于抬起了头。

&ep;&ep;她伸手按着自己的心口,目光却是朝那道远去的身影看去,当年那位皇长孙年幼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的,那个时候的皇长孙钟灵毓秀像极了故去的太子,哪里想到经年过去,这位皇长孙再出现竟然会变成这幅模样…只是想着他这些年的经历,她却是又深深叹了口气。

&ep;&ep;她也未曾说话,只是等瞧不见他的身影便转身朝太妃的宫殿去。

&ep;&ep;…

&ep;&ep;德太妃在得到若云的回禀后也未曾说什么,她只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而后才握着手中的佛珠叹了口气。

&ep;&ep;赵纨眼看着德太妃惯来温和的面容此时却显得有些别样的忧心,便皱着一双眉说道:“母妃,您怎么了?小睢只是现在事务繁忙,这才没时间来见您,等他日后得了空肯定会来拜见您的…”等这话说完,她便先绽开了一双眉轻笑道:“他以前可是最喜欢您了,但凡得了空便爱往您的宫殿跑。”

&ep;&ep;或许是想到了旧时的那些日子,赵纨脸上的笑却是越发明媚起来。

&ep;&ep;德太妃看着赵纨面上的笑容却只是握着佛珠不曾说话,等到手中的佛珠转了一圈,她才看着那八角宫灯上绘着的图案说了话:“有些事早就变了。”

&ep;&ep;赵纨耳听着这话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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