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若是皇帝想杀自己,就算太子妃赶来哭破天也没用了。

&ep;&ep;空气里,好像有着某种无形的压力一般,压得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甚至连一向轻狂跋扈的楚王,到了太极殿,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恭谨起来。

&ep;&ep;“启禀皇上,楚王殿下、长孙女史殿外候见。”

&ep;&ep;“宣。”一记金振玉聩声音,从高阔幽冷的大殿里传了出来。

&ep;&ep;殷少昊率先走了进去,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ep;&ep;长孙曦则是跪下,行了大礼,“司乐司女史长孙氏,拜见皇上。”她不敢抬头看,视线所及的地方,连皇帝的袍子都看不到。倒是看到半截杏黄色的团龙纹长袍,昭怀太子也在,这让她心里稍稍安定几分。

&ep;&ep;不是觉得太子看上自己,而是相信他对太子妃的承诺以及看重。

&ep;&ep;皇帝静了一瞬,才道:“免。”

&ep;&ep;“谢父皇。”殷少昊直起腰身来。

&ep;&ep;大殿下面,长孙曦也缓缓站起,“谢皇上。”

&ep;&ep;她身着一袭清雅的绿衣白裙,眼帘自然低垂,睫毛纤长如翅,在脸上勾勒出一道淡青色的漂亮弧线,看起来楚楚惹人怜。早晨阳光滟滟、灿色如金,将她朦胧笼罩其中,衬得她好似一支雨后晴天的白蔷薇。

&ep;&ep;仿佛风一吹,就会落英缤纷的花瓣飘飞。

&ep;&ep;皇帝登基御极已经几十年,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会看在眼里?可此刻,他看着那个清丽无双的妙龄少女,心绪飘飘忽忽,----竟似被她所震撼,情不自禁的想要站起身来。

&ep;&ep;周进德一见情形不对,急忙道:“皇上,要奴才去问长孙女史的话吗?”

&ep;&ep;皇帝猛地回神,已经直起的身子又放松坐了回去。

&ep;&ep;他的脸色渐渐平复下来,又成了那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帝王,淡声道:“问罢。”却有几分心不在焉,心思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ep;&ep;周进德下了台阶,问道:“长孙女史,前些日子你是否滞留东宫?所谓何故?”

&ep;&ep;皇帝关心这个?长孙曦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敢耽搁,当即回道:“当日妾身和傅司乐一起去了东宫,给太子殿下送曲谱。只因妾身不慎落水,染了风寒,太子妃怜惜妾身体弱,故而养病暂住了几日。”

&ep;&ep;她的声音清澈无比,沥沥如水,又似黄鹂出谷。

&ep;&ep;皇帝的心思再度飘忽起来,那个声音……,似乎还要更温婉一点,更柔和一点,可惜时间隔得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ep;&ep;不由仔细看去。

&ep;&ep;大殿中的少女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着一双又大又长的丹凤眼,肌肤白皙如玉,还有尖尖的下巴颌儿。脑海里面,浮起另外一个温柔女子的身影。眼前的少女和她长得很像,但……,终究不是她。

&ep;&ep;周进德又转身,问道:“太子殿下,长孙女史说的话可是事实?”

&ep;&ep;因为对方是代替皇帝问话,昭怀太子微微欠身,“是,的确如此。”并没有提起当日楚王也在的事,更没说起楚王和长孙曦的瓜葛,只是解释道:“太子妃是长孙女史的表姐,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故而情分好些,多留长孙女史住了几日。”

&ep;&ep;殷少昊始终面无表情的站着,似乎事不关己。

&ep;&ep;周进德没有再继续问,仿佛同样不知道楚王当天去过东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提着拂尘上了台阶,躬身回道:“皇上,奴才问完了。”

&ep;&ep;本来嘛,今儿叫人问话就是走过场的。

&ep;&ep;----重点是看人。

&ep;&ep;皇帝收回漂浮的心思,颔首道:“看来只是一场误会。”伸手拿起御案上的一个折子,顺手往火盆里面一扔,便做了结,“都退下罢。”

&ep;&ep;就这样?!长孙曦在欣喜庆幸的同时,又有点诧异,皇帝把自己叫来,就问这么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完了?有人弹劾太子的事,就过去了?这位天子,是不是有点太随性了?只不过,皇帝面前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太极殿亦不允许多做逗留。

&ep;&ep;昭怀太子和楚王都欠了欠身,“儿臣告退。”

&ep;&ep;两人皆是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方才敢转身,正要准备退出大殿。忽然间,外头跑进来一个杨桃色的宫装少女身影,急匆匆的喊道:“太子哥哥!”

&ep;&ep;昭怀太子停住脚步,诧异道:“无忧?”

&ep;&ep;无忧公主满脸着急的样子,连声问道:“我听说,有人弹劾你!是不是啊。”正好看见长孙曦行了大礼告退出来,不由拔高声调,“你……?果然是你!我就说了,你死皮赖脸的留在东宫,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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