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昭怀太子连声催促,“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过来?”

&ep;&ep;越王也是上前佯作关心,蹲下身道:“怕是心口出血,得赶紧捂住……”说着,便从袍子上面撕下一块布,要去给楚王止血。

&ep;&ep;“你走开!”长孙曦忽然冲了上来,拦住他,目光惊恐的望向对方,“别动!你不要碰他!”天知道,他会不会顺手把刀子再往里摁一摁,楚王要是就这么死了,自己只能下黄泉一起陪葬了。

&ep;&ep;越王顿时脸色阴沉沉的,十分难堪,“长孙司籍,你这是什么意思?!”

&ep;&ep;长孙曦当然说不出什么道理,更不可能说出真实想法,“姐夫……”她忽然上前抱住越王的手,大哭起来,“姐夫,我好害怕……,好害怕……”

&ep;&ep;越王自然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搂着她,----搂着女官本来就不合适,搂着小姨子更加不合适,而搂着皇帝在意的人存心就是找死!偏生对方是个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没法用言语去分辩什么。

&ep;&ep;当即一把搀扶她起来,咬牙道:“长孙司籍,你别……”

&ep;&ep;“姐夫……”长孙曦干脆闭上眼睛一晕,倒在他怀里。

&ep;&ep;越王又不好就此松手,将她丢在地上,只得鬓角上青筋直跳的搀扶着她,然后朝着宫人们喊道:“还不赶紧过来?扶一扶。”

&ep;&ep;梵音和金针、银针走了过来。

&ep;&ep;太医们也到了。

&ep;&ep;越王自然不可能再去给楚王“止血”,错失良机,心下恨得简直打跌!他清楚,就算一时失手不小心弄死楚王,父皇也不会为了一个儿子,再弄死另外一个儿子的。否则的话,江陵王病秧子没用,父皇再弄死自己,可就剩下昭怀太子一人独大了。

&ep;&ep;父皇就算不心疼儿子,也要担心整个朝局变得无法控制!

&ep;&ep;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都是因为那个长孙曦,目光冷冷的扫了过去,却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不再假装晕倒,而是直直的、冷冷的看向自己!

&ep;&ep;好像在说,你恨不恨我都无所谓。

&ep;&ep;越王心头猛地一跳。

&ep;&ep;难道说,她已经知道清雅小筑的事是自己所为?那她若是知道,只怕太子妃那边也肯定知道了。太子妃和昭怀太子夫妻一体,长孙曦又必定要选择一个势力依附,想来……,昭怀太子亦是清楚的了。

&ep;&ep;越王转头,朝着昭怀太子看了过去。

&ep;&ep;昭怀太子静静站在楚王的身边,看着焦急的皇帝,看着忙碌的太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和焦急,没有一分差错。他身上的雪白狐裘好似一团云,不仅掩盖了大部分杏黄色的储君龙袍,也将他的城府、心计以及隐忍智谋,全都收敛锋芒隐藏进去。

&ep;&ep;清心寡欲?淡泊名利?

&ep;&ep;呵呵,白皇后死了那么多年,他若真的无欲无求早就是废太子了。

&ep;&ep;越王忍不住自审其身,琢磨今天的表现有没有什么漏洞?若有,该怎么补救?既然算计楚王不成,那当然还是先把自己摘干净的好。

&ep;&ep;他静默不动,长孙曦却是心潮起伏难定。

&ep;&ep;殷少昊仍旧躺在地上,那张骄狂俊美的脸渐渐褪去血色,变得有点苍白,却仍旧定定望着自己,薄薄的嘴唇似乎勾勒出一丝浅淡笑意。

&ep;&ep;他应该是误会了。

&ep;&ep;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奋不顾身的挡住回鹘王子,----不是因为对他有情,就是因为兄妹之情。眼下他受伤成这样,生生死未卜,但心里可能还挺高兴的。

&ep;&ep;这人……,怎么外表那样狠毒无耻?骨子里,却有一点冒傻气儿。

&ep;&ep;自己根本就不是他想得那样,不过是怕死罢了。

&ep;&ep;说起来,楚王这人一向有点独来独往。

&ep;&ep;他对任何人都防备,都不亲近,都可以毫无感情的杀死弄死。霍贵妃只是他的养母,听说母子之间一直面和心不合。楚王妃眼下还没进门,且是霍家女,只怕进门也难以真的同心同德,至于姬妾们只能算是一个玩意儿。

&ep;&ep;即便像昭怀太子那样满腹算计的人,都有心腹奴才魏廷安。

&ep;&ep;楚王却从来没有人能靠近过。

&ep;&ep;或许吧,他内心深处其实很是渴望真情,以至于把自己这个“异父妹妹”当做了宝,被那一丝可能的情意蒙蔽了眼睛,----以为那就是他所想要的,值得珍惜。

&ep;&ep;长孙曦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ep;&ep;若是他就这么死了,更可怜,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之徒。

&ep;&ep;这世上,不论是凶残的人、冷血的人、痴情的人、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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