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晋望一怔,这才低头看过去。

&ep;&ep;垂在身侧那只手被碎瓷片划破,血流如注。

&ep;&ep;他苦笑一声,没理会,而是低声道:“吩咐下去,即刻将派出京都的暗探全部召回,让所有暗探、影卫都去找,从祖庙开始,掘地三尺,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p;&ep;“是。”高进又问,“那祭祖仪式……”

&ep;&ep;“暂且推迟。”晋望疲惫道,“皇妃私逃的消息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就说孤身体不适,祭祖另择期举行。”

&ep;&ep;高进:“是。”

&ep;&ep;从这日开始,晋望手下所有暗探影卫都开始秘密搜寻。

&ep;&ep;可始终没有下落。

&ep;&ep;一日,两日,三日……叶舒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不见任何踪影。

&ep;&ep;而晋望除了第一日情绪失控外,始终表现得十分平静。

&ep;&ep;皇家祭祖的车队在第三日回到京都,国君甚至翌日便开始早朝,看不出丝毫身体抱恙的模样。

&ep;&ep;——除了神情日渐阴郁,手段更加暴戾。

&ep;&ep;一连几日,频繁有在朝会上说错话,被陛下革职入狱惩处的大臣。就是罪责最轻的,也被打了几十板子,险些丢去半条命。

&ep;&ep;文武百官就这么熬过了几日朝会,心中开始纷纷有所猜测。

&ep;&ep;最令众人深信不疑的论断就是,陛下终于从先前被美色蒙蔽中清醒过来,开始后悔纳妃的举措。

&ep;&ep;否则就凭陛下对皇妃的宠爱,为何要推迟祭祖,并绝口不提大婚之事。

&ep;&ep;不过嘛,年轻人难得情窦初开一次,没这么容易走出来也是正常。

&ep;&ep;就是苦了他们这群朝臣。

&ep;&ep;众臣叫苦不迭,终于在第七日的早朝上,有人站了出来。

&ep;&ep;朝堂上静得针落可闻,晋望一袭黑金朝服,指尖随意敲击着龙椅,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ep;&ep;这语气听来令人透骨生寒,太常寺卿段承志嗫嚅一下,硬着头皮开口:“臣……臣日前寻得一名绝色坤君,欲……欲向陛下献美。”

&ep;&ep;“献美……”晋望在唇舌间徐徐重复这两字,冷笑,“谁给你的胆子?”

&ep;&ep;“陛下恕罪!”段承志噗通一声跪地,“陛下先前曾言喜好男子,若有觅得坤君,可向陛下献美。臣是尊圣谕行事啊!”

&ep;&ep;晋望指尖一顿。

&ep;&ep;他说过这话么?

&ep;&ep;或许说过吧,那几日被这群大臣吵得头疼,便借此推诿下去。

&ep;&ep;这世上坤君难寻,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们找到一个。

&ep;&ep;——还正好撞在枪口上。

&ep;&ep;晋望怒极反笑,轻声道:“既然是绝色坤君,孤当然可见一见。”

&ep;&ep;段承志刚松了口气,却听晋望又轻描淡写道:“不过若是段卿夸大,便按欺君之罪论处如何?”

&ep;&ep;他这话一出,段承志立即后悔了。

&ep;&ep;可献美之事已经开口,再改口同样算是欺君。

&ep;&ep;段承志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是”,晋望淡声道:“将人抬上来吧。”

&ep;&ep;四名内侍很快抬着一顶轿子入了殿。

&ep;&ep;锦轿四面裹着鲜红的绸缎,段承志膝行过去,牵住一侧绸绳,用力一扯。

&ep;&ep;四面锦缎落下,内里竟是一座金色铁笼。

&ep;&ep;铁笼的下方同样铺着一层厚厚的红绸,上面躺了一名素衣美人。

&ep;&ep;这牢笼不算小,恰好足够一名成年男子躺下。美人蜷缩在牢笼底部,面色红润安稳,没心没肺地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