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药了。”

&ep;&ep;沈砚凝眉垂眸,嗓音揉着喑哑低沉:“……宋令枝。”

&ep;&ep;宋令枝耳尖如红梅点缀,嫣红一片,她整个人似泡在剑南春的酒酿中,醉得迷糊,连说话也不利索。

&ep;&ep;“不是有、有锦匣吗?”

&ep;&ep;轰隆一声——

&ep;&ep;窗外忽然滚过一道惊雷,大雨瓢泼,园中树影摇曳,飒飒风声掠过楹花窗子。

&ep;&ep;满园寂寥安静。

&ep;&ep;半晌,殿中隐约有低低呜咽声传出,细碎凌乱。

&ep;&ep;.

&ep;&ep;一场秋雨一场寒,光阴荏苒,转眼又是一年寒冬。

&ep;&ep;寒冬腊月,长街上人头攒动,三三两两的小孩围坐在一处。

&ep;&ep;遥遥听见七宝香车的铃声,小孩踮脚,好奇抬眼张望。

&ep;&ep;七宝香车前悬着的银铃晃动,叮咚清脆,而后在善缘堂前停下。

&ep;&ep;这银铃,还是啾啾先前贪玩,爬着上去戴上的,无奈她身量尚小,小萝卜头一个,再怎么拿脚凳踩,也够不着马车顶端。

&ep;&ep;她人又逞强,不肯他人搭手。

&ep;&ep;最后还是陆承璟出面,亲自抱着啾啾,少年长身玉立,轻而易举够上马车边边。

&ep;&ep;今夜是除夕,善缘堂的孩子亦不用上课,围着坐在一处包饺子。

&ep;&ep;案几上面粉乱飞,隔着半掩的支摘窗,亦能听见屋内传出的笑声。

&ep;&ep;有婆子从廊檐下走过,眼尖,看见宋令枝,忙忙福身请安。

&ep;&ep;转而欲唤屋内的孩子过来给宋令枝磕头请安,宋令枝摇摇头,笑道。

&ep;&ep;“难得学里放假,让他们好好顽才是正经,莫拘束了。”

&ep;&ep;婆子连声应“是”,又满脸堆笑。

&ep;&ep;“前儿娘娘赏的压岁锞子,老奴今早也都送去孩子手上,连着新制的锦衣一起。娘娘心善,如今京中上下,也没见小孩无家可归,挨冻受饿了。”

&ep;&ep;婆子叠声笑,“几个年长的孩子也被几家掌柜相中,待年后他们若是想去,亦可去那边作学徒。”

&ep;&ep;宋令枝点点头:“由着他们便是。”

&ep;&ep;说着话,忽的却见善缘堂门口有马车停下。

&ep;&ep;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从马车跳下,跌跌撞撞闯入善缘堂。

&ep;&ep;身后是云黎无可奈何的声音:“啾啾,仔细脚下,可别……”

&ep;&ep;话音未了,啾啾脚一歪,整个人直愣愣扑进雪地。

&ep;&ep;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皑皑白雪堆积在园中,足有一尺多高。

&ep;&ep;摔了倒不会疼,只是易受寒。

&ep;&ep;白芷忙提裙踱步过去,从雪中捞起小姑娘,又为她拂去衣衫上的白雪。

&ep;&ep;往日轻易不掉泪的啾啾,此刻却哇哇大哭,坐在白芷怀里嚎啕大哭。

&ep;&ep;宋令枝一惊,只当是明眠摔伤了腿,忙不迭出声寻大夫来。

&ep;&ep;知女莫过母。

&ep;&ep;云黎笑着拦下,拿丝帕细细擦去明眠脸上的雪珠子。

&ep;&ep;“不必去,她可不是摔疼哭了。”

&ep;&ep;宋令枝不明所以:“那是为何?”

&ep;&ep;纤细手指戳戳明眠的小脸蛋,云黎哭笑不得:“今早起身后缠着丫鬟给她梳妆,怕是如今妆花了,见不得陆承璟,所以才哭得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