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一声声,一句句,再无任何词语比这一句“我的儿子”更加动人心弦。

&ep;&ep;只是如今,已经成了心上的血。

&ep;&ep;离得很远很远的唐姿,目光呆滞地看着太平间的门,只有那漫天的哭声,像要撕裂了一般。

&ep;&ep;旁边陪伴她的中年女性,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ep;&ep;“大伯母小心!”唐羽烁一声尖叫,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住。

&ep;&ep;“不,这不是真的……”葛丽靠在唐羽烁身上,听了那哭声后,像被摄了魂一样。

&ep;&ep;唐姿把脸转向了葛丽,在对方被放空了血一般的惨白侧脸上看了一会儿,她终于哭出了声来——

&ep;&ep;“妈。”

&ep;&ep;葛丽心如刀绞,紧紧抱住女儿,眼泪尽数落在了唐姿的衬衫上面。

&ep;&ep;这一条通往太平间的长长的走廊,从此以后,就变成了阴阳的碑界,阻隔了这世上一对相爱男女,他们再也,不能够见面。

&ep;&ep;“嗡——嗡——”

&ep;&ep;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葛丽手忙脚乱,手机从手中滑落,唐羽烁捡了起来,重新递给她。

&ep;&ep;葛丽和手机那端人只说了个“好”字,便匆匆收线,她转头对唐姿说:“你爸爸已经在公安局办好了手续,现在正过来,他说要和熙恒妈妈见一面。”

&ep;&ep;葛丽说着,突然“啊”了一声,捂着嘴巴嚎啕大哭起来。

&ep;&ep;当天晚上的那场见面,实在是兵荒马乱,好在唐姿没有出席。

&ep;&ep;她在蜀山半山腰处的那间小木屋里,那里不足五平米,只有一张小木床,临窗,在有月色的夜晚,会被笼罩的像是仙境,但今晚无月,只有浓重的夜色。

&ep;&ep;她松散了长发躺在小木床上,望着窗外高远的夜,眼泪汩汩地流。

&ep;&ep;咚、咚、咚——

&ep;&ep;短暂的空白过后,唐羽烁再度敲响了门。

&ep;&ep;唐姿微微颤了一下眼球:“嗯,羽烁进来吧。”

&ep;&ep;“吱呀——”

&ep;&ep;小木门被羽烁推开,那缕朦胧泛白的光线中,他眉清目秀地微弯腰,踏了进来。

&ep;&ep;借着夜色,唐姿撑坐起来,双膝弯曲,头靠着墙壁,眼睛遥望窗外之夜空。

&ep;&ep;羽烁在床边坐下。

&ep;&ep;死一般的寂静。

&ep;&ep;最终,是羽烁打破了死寂——

&ep;&ep;“见过徐熙恒了吗?”

&ep;&ep;“见过了。”

&ep;&ep;她看起来这样听话,可是下颌却分明滚落了泪。

&ep;&ep;羽烁不忍心目睹。

&ep;&ep;他朝她伸出手臂,嗓音十分温暖地说了个,“来。”

&ep;&ep;唐姿转回头,就把自己投入了羽烁的怀抱。

&ep;&ep;羽烁收紧双臂,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她亦是十分安静,连呼吸都没有吞吐出来。

&ep;&ep;就这样持续了近十分钟,她哭出声了。

&ep;&ep;哭着的时候还不忘记念着徐熙恒的好:“我爸妈今晚跟熙恒妈妈见面了,我没有勇气去,我让我爸妈传达了我的意思,我想嫁给熙恒,在他火化前跟他举办婚礼,他之前存了好几万,已经给我买了钻戒,我想在他走之前,成为徐太太。”

&ep;&ep;羽烁闭上了眼睛。

&ep;&ep;晶莹的泪,亦是从他清秀的容颜上滑过。

&ep;&ep;来日陌生的,是今日最亲的某某。

&ep;&ep;*

&ep;&ep;徐熙恒的遗体第二日由尹伊君带回首都火化。

&ep;&ep;当天,h市狂风大作。

&ep;&ep;两辆私家车停在院前,第一辆车上——

&ep;&ep;开车的是唐羽烁,副驾驶上是唐怀谷,后座是葛丽,葛丽的身边,是只字不言的唐姿。

&ep;&ep;她穿着白衬衫,素净着一张小脸,凭窗看着医院大楼。

&ep;&ep;第二辆车,是秦庭父母和姚敏青。

&ep;&ep;上午9点9分,徐熙恒的尸体,由院方送出。

&ep;&ep;铅云滚滚,狂风怒哮。

&ep;&ep;踏下台阶的,是秦庭、徐熙恒的小叔、大舅和姑父。

&ep;&ep;四人着丧服,胸前别白花,合抬棺木。

&ep;&ep;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院方工作人员。

&ep;&ep;众多医患,挤在周遭,争相抢看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ep;&ep;徐熙恒的母亲,那个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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