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十分钟一过,狱警准时将安深青带出玻璃隔间,片刻不曾停留。

&ep;&ep;出了隔间,安深青看见安梨白倚在墙边,朝他的方向望来。

&ep;&ep;“爸说了些什么?”

&ep;&ep;“就说了‘让我们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ep;&ep;“还有呢?”

&ep;&ep;“没说什么了。”

&ep;&ep;她深深地看着他,就在他以为她听见自己和父亲的对话时,她却没再说其它。

&ep;&ep;他松了一口气。

&ep;&ep;姐姐从来没有向他提过“抑郁症”这件事,她不愿意让他知晓。听说过度关怀会给人造成压力,他也不愿给她压力,只好表面上装作不知道了。

&ep;&ep;许是方才的情形太过压抑与无奈,剩下的一路,他们谁都没有挑起话题。

&ep;&ep;接着,他们一同上了出租车。

&ep;&ep;透过车窗,他看着监狱黑压压的大门愈来愈远,最后化作一点消失殆尽。

&ep;&ep;可他觉得,自己仍身处在那封闭的,森严的空间里,耳边回荡着父亲永无止境的忏悔,与深藏心底的母亲的谆谆教诲共鸣。

&ep;&ep;人生好似一场漫长的旅途,然而,父母在他们的生命里先下车了。

&ep;&ep;他转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她。

&ep;&ep;她这些天似乎格外疲倦,不是出神就是在闭眼休憩。此刻,夕阳渗着红照映在她美好的睡颜上,柔和却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力量。

&ep;&ep;他只有姐姐了,所以,他一定要守好她。

&ep;&ep;“师傅,麻烦兜到上林东路的书店去。”他说道。

&ep;&ep;“行。”

&ep;&ep;“去买书吗?”她忽然半睁着眼睛,问道。

&ep;&ep;他点头,回道:“快要比赛了,想买一些学习资料。”

&ep;&ep;“那你一会儿自己过去吧。钱够吗?”

&ep;&ep;“够了。”

&ep;&ep;足够他买许多书籍了,关于“抑郁症治疗”的专业书籍。

&ep;&ep;他是在饭点的时候回到家里的。

&ep;&ep;彼时,他手上提着一大袋书,顺着清粥的飘香进门。为了不被安梨白发觉他的心思,这袋书其中还混入了计算机竞赛类的书籍。

&ep;&ep;“姐,我回来了。”

&ep;&ep;她轻声应了句,接着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粥,走到水槽旁洗碗。

&ep;&ep;他放下书袋,兴冲冲地同她分享道:“我刚刚看到书店贴了张海报,说是下周有逍阳的新书签售会。”

&ep;&ep;她关了水龙头,拿起抹布擦碗。

&ep;&ep;“姐,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ep;&ep;她将擦干水珠的碗一个个整齐地摆放进消毒柜里。

&ep;&ep;“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个作者。”

&ep;&ep;她终于转身看他,敷衍了几句,说:“我煮了粥,你吃不饱的话自己再煮点面吃。”

&ep;&ep;语毕,她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沙发椅上,不再言语。

&ep;&ep;他感到困惑。

&ep;&ep;莫非他又惹姐姐生气了?

&ep;&ep;“对不起,我又逃了晚修。”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自己隐瞒的“错事”。

&ep;&ep;她道:“我听蒋媛说了,下次别再逃晚修了。”

&ep;&ep;“那你别生我的气。”

&ep;&ep;“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ep;&ep;她回房,关上了门。

&ep;&ep;次日一早,他醒来却发现她已经不在房间里,书包也消失踪影。

&ep;&ep;她先去上学了。

&ep;&ep;想到这他颇有些懊恼。往常他们都是一起出门的,可见她还在生他的气。

&ep;&ep;洗漱打理完,他正准备出门,又急匆匆地赶到房间,拾起安梨白落在桌上的课本。

&ep;&ep;她忘带书了。

&ep;&ep;由于昨晚熬夜看抑郁症相关的书,他今天起晚了,待到到达学校已临近早读的时间。

&ep;&ep;他急速奔向安梨白所在的教室,在走廊迎面碰上了时晏。

&ep;&ep;他把书交给时晏:“帮忙把课本给我姐,谢了。”

&ep;&ep;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走。

&ep;&ep;“等等,她没来班里。”

&ep;&ep;“什么!”

&ep;&ep;“我刚考勤完,正要给老师送去考勤名单,”时晏举着一张姓名表,道:“我还想问你,她为什么没来?”

&ep;&ep;安深青忆起昨晚书里讲的内容,再联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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