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次日清晨,安深青从浅梦中醒来,睁开迷蒙的双眼。

&ep;&ep;一入目便是安梨白沉静的睡颜。阳光透过她瓷白的脸颊,在睫毛处画下影子。只是她紧锁的眉头似乎显示出些许不安。

&ep;&ep;他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适应白日的光亮。

&ep;&ep;忽地,他猛然坐起,先是打量身上盖着的半床被子,再是转头看向地板上静静躺着的另一床被子。

&ep;&ep;他登时反应过来,连忙翻身下了床,仓促之中膝盖还磕到了床沿。

&ep;&ep;他忍着疼痛,咬着牙,拾起被子逃出了房间。

&ep;&ep;这么大了还钻姐姐的被窝,太羞耻了!

&ep;&ep;今天是安梨白去医院看病的日子。

&ep;&ep;临出门前,安深青急忙收拾作业课本,而后背上书包,小跑着跟上走在前头的安梨白。

&ep;&ep;由于最近请假频繁,他只被批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赶回学校上课。

&ep;&ep;他好不容易追上安梨白,只见她转过身来,朝他说道:“我可以自己去医院,你去上课吧。”

&ep;&ep;说完,她又大步向前走着。

&ep;&ep;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记忆中浮现出其他具象,有生气时愤然离场的她、有日常时疏离淡漠的她、有领奖时遥不可及的她。原来从出生那年起,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追随她。

&ep;&ep;现实与回忆重迭,不变的是,她总习惯一个人抗下所有。

&ep;&ep;他坚定地迈向前方,握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

&ep;&ep;“我叫好出租车了,走吧。”

&ep;&ep;待他们到达御俍医院后,却被告知胡叶飞医师今日无法出诊。

&ep;&ep;“不好意思,胡叶飞医师临时被调去出差了。”前台的护士抱歉地说道。

&ep;&ep;“那怎么解决?”安深青感到有些不耐。

&ep;&ep;倘若错过今天的治疗,往后再劝安梨白就诊并不容易。

&ep;&ep;“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将会全额退预约费用给你。”

&ep;&ep;他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安梨白轻轻拉开了。

&ep;&ep;“我想请问,对于这种突发状况,医院的优先补偿措施不应该是立即安排新的医生吗?”

&ep;&ep;“一般来说都是退还费用的。”

&ep;&ep;“我还以为御俍作为一家高知名度的医院,在遇到突发状况会第一时间通知患者,补偿机制也会比较健全,起码不会做出不利于医院声誉的事情,对吗?”她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偏偏一字一句都令人信服。

&ep;&ep;面前的护士沉默了一下,接着打内线电话向护士长询问,而后回道:“请稍等,我去问一问其他医生是否愿意加诊。”

&ep;&ep;“不必了,来我的诊室吧,正好我有一位病患迟到了。”忽然,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ep;&ep;安深青循着声音看去。对方是一个身形修长,样貌年轻的男人,纯白的长衫与他棱角清晰的面部轮廓相辅相成,举手投足散发着温和干净的气质。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朝他们微笑着,十分平易近人。

&ep;&ep;“好的时医生,我这就安排。”护士处理好加诊的工作,将他们领到带有“时明煦主治医生”牌子的诊室门口。

&ep;&ep;安梨白独自进去后,安深青坐在旁边等候。

&ep;&ep;他眼神涣散地呆望着门牌,心底默默祈祷着。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安梨白的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老师你好,我是安梨白的弟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ep;&ep;随即,他又打开聊天软件,给蒋媛发信息(为了消息传递便捷,最后还是加上了微信)问道:我姐之前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吗?至

&ep;&ep;今还联系的那种。

&ep;&ep;蒋媛很快回复道:据我所知,除了我,应该没有别人。

&ep;&ep;看到回复后,忽地,他心底微涩。

&ep;&ep;许久之后,安梨白才从诊室出来。

&ep;&ep;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ep;&ep;“一会再说,时医生找你。”

&ep;&ep;他觉得有些奇异,但随即想到医生常常与病患的亲属沟通,便释然了。

&ep;&ep;“姐,你在这里等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ep;&ep;“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叁岁。”她无奈地说。

&ep;&ep;诊室内部以青绿色和原木色为主基调,并没有安深青想象中的沉闷和单调。

&ep;&ep;“请坐。”时明煦示意道。

&ep;&ep;然后,时明煦与他聊起天来,有关于学校的、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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