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中午徐希倒是没有想着在希夷阁填饱肚子,店里的事业已处理完毕,他又在担心家中的事,等到徐云良回来后,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收拾了一下东西起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唤过胡掌柜吩咐道:“挑一套不甚紧要的书,送去永田理的公馆。嗯,还有,今儿的白茶也包一份送过去。”

&ep;&ep;徐希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永田理,可想要把施墨铭给送出去,并在最后保得徐家平安渡过此劫,这尊海外来的歪佛爷他就得陪着小心供好了。

&ep;&ep;说起来有些悲哀,但在这个乱世中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做法,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但想到还能顺便保下施家血脉,徐希也就只能摸摸鼻子把这屈给认了了。

&ep;&ep;两人出了希夷阁大门刚坐上马车,便看到有那燕来居的伙计从钧竹轩出来,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回身朝着大门啐了一口恨声骂道:“呸!不要脸的狗汉奸!”

&ep;&ep;徐希默不作声看了一眼身边的徐云良,这才让老赵赶车前行。待马车到了那伙计身边时,徐云良打起了车帘把人叫住问道:“小六子,送饭呐?”

&ep;&ep;正边走边嘴里嘟嘟囔囔骂个不停的小六子,听到有人叫他吓了一跳,浑身猛地一颤,僵着脖子回过头看到徐家的马车和徐云良的笑脸时,这才长松了口大气赶紧拱手行礼一躬到底:“云爷,今儿个钧竹轩订了一桌席面,这不掌柜的就捏住我了呗,巴巴得赶着送过来啦。”

&ep;&ep;“行了,就你能贫,快着点上来,我们正好也要去燕来居买几个菜带回去,给你小子省省腿。”

&ep;&ep;小六子一听徐文柏这么说,憨憨得隔着头上的瓜皮帽抓了几下后脑勺,告了声嘴笑着跳上了马车。

&ep;&ep;本来他准备和挪了挪屁股让开位置的老赵并排坐在车辕上,却听到马车里传来了徐希的声音:“进来坐吧,外面那么大太阳。”

&ep;&ep;他们这些当跑堂伙计的,哪里怕什么太阳晒?可是徐希发了话,小六子也不敢反对,只得应了一声,拱着腰钻进了马车内:“徐少爷,给您请安了。”

&ep;&ep;“刚才在钧竹轩外面的事,不要再有了。万一落到哪个不长眼的人眼里,你自己倒霉不算,燕来居都要跟着吃挂落。”端坐其中的徐希抬眼看向笑得小心翼翼的小六子,不咸不淡得提一句,这话说得不见丝毫烟火气,让人很容易就错以为他在谈论天气般自然。

&ep;&ep;小六子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整张脸瞬间没了血色,像极了纸扎店门口的童男童女,忍不住浑身都打起颤来:“徐少爷……”

&ep;&ep;“行了,少爷叫你上来说话也是为了你好,就是提醒你一声,要真想拿你捏咕人还用得着把你让进来悄悄说?”眼见小六子吓得不轻,徐云良哼了一声提醒道:“不过你小子就是嘴太快,说话连个脑子都不过,刚那些话真的不可再说了,明白吗?”

&ep;&ep;希夷阁的名声在外,徐希和徐云良也不是什么苛责人物,小六子品出二人也是为了自己好,沉默片刻再开口时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怨气:“那钧竹轩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他们初一作得孽,还不让人十五提啊?”

&ep;&ep;徐云良愣了片刻,然后便被被眼前这个梗着脖子的小伙计给气笑了,摇着头叹道:“你还认死理了?那我今问问你,就说一会吧,日本人说要去燕来居吃饭,如果你们敢不接,燕来居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长着嘴的他们都杀了还不算,连带着你们的父母妻儿也一个都不放过,你们做是不做?”

&ep;&ep;纵然小六子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闭上嘴认认真真把徐云良话过了下脑子,他再开口时也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可,可……”

&ep;&ep;“眼下天津卫已经被日本人给占了,我们离不开,除了低头当顺民还能咋办?”徐云良回头看了眼自家少爷,再看向六子时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要不上赶着卖祖宗,便是与他们虚以委蛇又如何?世道不易,如果我们自己人还这般看待同胞,那可真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了。”

&ep;&ep;这番话不但让小六子面露愧色忍不住低下头,就连一旁坐着的徐希听了也是心有所感,跟着叹了一口气:“今儿永田理上门翻看了施老太公送我的书籍。”后面的话他没有点明,但是不管是小六子还是徐云良都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凡那些书值钱一点,只怕就会被永田理直接拿走吧?

&ep;&ep;这时徐云良也明白了为什么徐希在离开时,特意要交待胡掌柜找两套书给永田理送过去,既然别人已经开口了,徐希怎么也得把这口子堵住,哪怕是明知是借口也必须满足。

&ep;&ep;小六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希会叫住自己了,虽然车里太小伸不开胳膊腿,但他还是尽力对徐希行了个礼:“徐少爷,我明白了,以后不会乱说了。”

&ep;&ep;忍不住抹了把脸上冒出来的白毛汗,小六子也是越想越后怕:还好徐云良提醒了,不然他自己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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