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朔风冷冽,杀气冲天。

&ep;&ep;埋伏已久的蚩然部族像一支燃烧的羽箭,穿透四野的山峦,射穿了三万明家军的甲胄,也钉在了明玉珠的背上。

&ep;&ep;“将军!”

&ep;&ep;“郡主!”

&ep;&ep;谁在唤她?

&ep;&ep;厮杀两天两夜,她已筋疲力竭,全靠身体的本能胡乱抓起兵刃来抵挡扑面而来的蚩然兵!

&ep;&ep;铠甲散落,被她扯下扔掉,长发染血湿透,她攥紧打结!

&ep;&ep;“呀——!”一刀捅进蚩然兵的腹内,她透过血雾看到漫野的横尸和蚩然逼近的援军!

&ep;&ep;“将军快走!”

&ep;&ep;走?去哪?

&ep;&ep;敌军早已知晓她的行军路线,便是埋伏于此要将他们屠戮殆尽!

&ep;&ep;那片戈壁中的蓝湖业已成了一片血海,往前,是她的将士她的兵,以血肉之躯抵死顽抗,往后,是阻挡蚩然入侵沛国的最后壁垒——禹城关!

&ep;&ep;她挥刀砍断射进体内的羽箭,大声命令道:“众将听令!跟我杀出去!要走一起走!”

&ep;&ep;杀声震天,双方兵马再次交锋!

&ep;&ep;没用的,一切都是徒劳……

&ep;&ep;落入蓝湖的那一刹,明玉珠后悔了,被蚩然埋伏时,她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

&ep;&ep;在禹城兵马迟迟未能驰援的时候,她也并未慌乱。

&ep;&ep;她就是要撕开蚩然军的甲胄!将其开膛破肚!像以前一样,带着得胜之师回到禹城,向她爹耀武扬威!

&ep;&ep;然而,当三万将士染红这蓝湖,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为了算计她一人,竟要三千明家军为她陪葬!

&ep;&ep;蓝湖不蓝,尽是浓黑的血水。

&ep;&ep;蓝湖不深,全是堆叠的尸身……

&ep;&ep;也好,起码至死,她都是和明家军在一起的……

&ep;&ep;“差不多行了,还睡呢?真当这儿是你家啊?”

&ep;&ep;她几乎在瞬间睁开了眸子,一把抓住说话之人的颈项!

&ep;&ep;伴随着一声惊呼,另一只手又把对方的嘴捂住,明玉珠眸光如电:“你是什么人!”

&ep;&ep;“唔唔唔!”

&ep;&ep;对方是个娇小的姑娘,身着绫罗绸缎,簪着玳瑁朱钗,正在她手下瑟瑟发抖。

&ep;&ep;她又迅速看了一遭身处的环境,酸木床,八仙桌,明镜梳妆台……

&ep;&ep;她,好像瞬间想起了什么……

&ep;&ep;昨日与师父进京,听闻有人要拍卖她的战马,她便瞒着师父偷偷打听了小蓉山鲜官楼的所在,没想到偷马不成,竟然落水……

&ep;&ep;自去年一役,师父将她从蓝湖救出,她就落下一个见水就怂的毛病,说起来也怪丢人的……

&ep;&ep;“对不住啊姑娘……”将对方松开,明玉珠拱手作拳:“在下……”

&ep;&ep;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对方一顿粉拳出击:“你好大的胆子!知道姑奶奶是什么人吗!居然敢掐我!亏我昨晚还好心好意帮你沐浴更衣!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ep;&ep;“对不住对不住!”一边告饶,一边不忘打听:“是姑娘救了在下?多谢姑娘,敢问这是何处?”

&ep;&ep;“这里是靖平王府!”那姑娘撒完了气,将一件衣衫甩给她道:“换上衣服!跟我来!”

&ep;&ep;“啊?”

&ep;&ep;靖平王府?

&ep;&ep;小世子?顾飞扬?!

&ep;&ep;明玉珠这下彻底想起来了,她是被顾飞扬带回来的?

&ep;&ep;那马呢?她的疾风呢?!

&ep;&ep;简单的更衣梳妆,她又被那姑娘领着着穿堂过院不知去往何处。

&ep;&ep;明玉珠暗自忖度一番,终是问出心中疑惑:“敢问姑娘,您是这王府的郡主,还是世子的妃嫔?”

&ep;&ep;后者听闻,噗嗤一声笑道:“话可不能乱说!奴婢叫美丽,是伺候世子的婢女!”

&ep;&ep;她暗中咋舌。

&ep;&ep;知道京都奢靡,衣食住行都胜禹城百倍,靖平王府也雕梁画栋贵不可言,万没想到一个丫鬟的打扮也这般气派!

&ep;&ep;纳罕间,她已被这丫头带到了正堂之前。

&ep;&ep;堂外跪着十几个黑衣人,此刻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缩脑。

&ep;&ep;“你比他们运气好,在我屋里睡了一夜,他们可是在这跪了一夜呢。”

&ep;&ep;美丽说着,又指指迎晖堂,小声说道:“有人犯太岁了。”

&ep;&ep;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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