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胭雪,你看,这是我托人从外面带回来的胭脂,好不好看。”

&ep;&ep;同屋的丫鬟们凑在一堆,胭雪刚一进来,还以为是在做什么,凑过去看,都是些摆在桌上的胭脂水粉,她刹那间以为是自己的东西被翻出来了,等看清那些东西与珍宝阁的不同,这才放下心来。

&ep;&ep;胭雪奉承几句,“哪家铺子买的,水色真好,颜色也正,你眼光不错。”

&ep;&ep;“叫什么翠芳斋,小铺子,不出名。”对方得意的向她显摆,“就是这段日子用不得这些,在房里抹抹,出去了就要洗掉。你要不要,你给钱,我能托人帮你也带一份,怎么样?”

&ep;&ep;胭雪故意愁眉苦脸,眼神羡慕的道:“算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月钱少,买这些舍不得。不用带了,我看看你们的就好。”

&ep;&ep;对方笑话她,“你可真小气吧啦的。”

&ep;&ep;胭雪低头认了,自嘲的说:“我不像你们待得久,我才来呢,哪儿有那么多月钱呀。”

&ep;&ep;她不参与,其他丫鬟到她那儿炫耀一波便不搭理她了,胭雪也乐得清静,就是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柜子。

&ep;&ep;她那里面藏着的胭脂水粉比她们贵重的多了,只是她不能说罢了。

&ep;&ep;到了第二日,胭雪去王府的库房领了要给谢狰玉用来做香包的料子,那满屋的花色繁多、珍贵柔软的料子让她看花了眼,她耽搁的有些久了才从里面出来。

&ep;&ep;等她抱着布匹出来,走在花园的路上,迎面就被急匆匆的丫鬟撞上了,对方端着汤水,洒在她鞋上衣角上,还好没弄脏那块布料。

&ep;&ep;“诶,你。”胭雪刚一开口,对方便倒打一耙,“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么,知不知道这是送给谁的吃食,耽误了豫祥院的主子用饭,你担当的起么。”

&ep;&ep;胭雪听着那些噼里啪啦从嘴里蹦出来的话,只觉得这丫鬟好生凶悍无理,她发出的声音都被这人的嗓门给埋没了。

&ep;&ep;她张嘴反驳:“……不对,明明是你撞的我。”

&ep;&ep;那丫鬟见她眼生,很少见她,以为她好欺负,硬是把错怪在她身上,咬死了是胭雪撞的,“是你走路不长眼睛,你赶紧给我想办法,要不然就跟我去豫祥院跟高主子跪下认错去。”

&ep;&ep;胭雪出来的不多,虽然不太记得豫祥院是谁的院子,却恍恍惚惚想起姓高的主子是谁。

&ep;&ep;那不就是谢修宜的生母,高侧妃?

&ep;&ep;她被这丫鬟一口咬定撞倒了送给高侧妃吃食,还要拽她去对方院子里认错,那不就坏了?!

&ep;&ep;高门主母、夫人胭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氏那个毒妇,光她一个就让胭雪留下深深的阴影,能做主子的哪个会对下人施与好脸色。

&ep;&ep;哪怕高侧妃是侧室,王府里没有正经嫡母,有谢修宜在,听说她又与另外一位侧妃打理后院,就已经相当于是半个主母了。

&ep;&ep;怎么办,这还没进谢修宜的院里,就要被抓去高侧妃那,那给人印象不就坏了?

&ep;&ep;对方连洒泼的吃食都不顾了,揪着胭雪的衣服,拉着她就要去豫祥院。

&ep;&ep;胭雪挣扎,“你放开,我不要去,不是我撞的你,你胡说。”

&ep;&ep;“吵什么。”

&ep;&ep;一道声音惊醒她和那个丫鬟,不久前刚给生母请安,从院子里出来的谢修宜带着亲随走过来,胭雪与他眼神交汇,莫名觉得他看她的视线深沉的让人害怕。

&ep;&ep;与谢狰玉带给她的畏惧不同,她是觉得身上毛毛的,对方的眼神叫她看不懂了。

&ep;&ep;倒是反应比意识要快,她这时机灵的抢在那个丫鬟跑到谢修宜面前告状,“大公子,她污蔑奴婢,不是奴婢撞翻她要送给高主子的吃食的。”

&ep;&ep;结果对方也跟过来,“大公子,她说谎,奴婢端着吃的走的好好的,亲眼见她跑的急,奴婢避不开,给高主子的吃的便被她撞洒了。”

&ep;&ep;胭雪瞪大了眼珠,对方冲她挑衅的瞪了一记,倒打一耙。

&ep;&ep;她扭头看向谢修宜,希望他能为她做主。

&ep;&ep;然而谢修宜并未看她,反倒像是认识那丫鬟一样,“是采桑啊。”

&ep;&ep;“奴婢见过大公子。”

&ep;&ep;谢修宜这才对胭雪道:“她是豫祥院的大丫鬟,我母亲身边的亲近丫鬟,你得罪她,可是不知好歹。”

&ep;&ep;胭雪怎么都想不到一个丫鬟身份竟然还不一般,比她重要的多,而且谢修宜还不帮她说话。她弱弱的胆怯的道:“奴婢、奴婢不知道这位姐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ep;&ep;对方不给面子的冷哼,“你得跟我去给主子跪下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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