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地道:“本是准备出去买几本书读一读,秋桂挨板子在休养,就没带她出来。周妈妈已经替我吩咐人套马去了,胡妈妈这是要去哪里?”

&ep;&ep;胡妈妈和黄妙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尤贞儿这事儿做的够妥帖,胡妈妈笑着反问尤贞儿:“姑娘要去哪里买书?”

&ep;&ep;尤贞儿攥着帕子,道:“咸丰坊那边。”

&ep;&ep;胡妈妈扬着嘴角笑说:“可巧不过,我们也要去咸丰坊的药铺子,姑娘同我们一道去吧。”

&ep;&ep;其实胡妈妈要去的药铺子,离侯府族学也不远,这下子还真是顺路,尤贞儿自然不好拒绝,便跟着一道去了。

&ep;&ep;黄家的两辆马车都停在西角门,周妈妈正替尤贞儿打车帘子,她瞧见胡妈妈和黄妙云也来了,按下心思不表,笑着唤了胡妈妈一声,才扶着着尤贞儿上了车。

&ep;&ep;两位妈妈陪着两个小娘子坐一辆车,跟出去的几个丫头坐另外一辆车。

&ep;&ep;黄妙云一上车就靠在胡妈妈的肩膀上掺瞌睡,瞧都没瞧尤贞儿一眼。

&ep;&ep;尤贞儿也没看出异常,见黄妙云要睡,便问她:“妙云昨儿夜里没睡好?”

&ep;&ep;黄妙云闭着眼,乌黑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点了点头,用婉转的嗓音说:“现在就是有些犯困。”

&ep;&ep;尤贞儿担忧道:“一会子抓药的时候,最好还是让大夫给你把把脉最好。”

&ep;&ep;黄妙云没接话,蹙着眉头靠在胡妈妈怀里像是睡去了,胡妈妈抚着她的鬓发,同尤贞儿轻声地道:“还是姑娘细心。”

&ep;&ep;尤贞儿回以一笑。

&ep;&ep;到了咸丰坊,马车渐渐停下,尤贞儿和周妈妈先下的车,她俩一走,黄妙云就“醒了”。

&ep;&ep;黄妙云一等尤贞儿走了,精神就好多了,她抓着胡妈妈的袖子,要跟她一起下车去药铺里抓药,她想偷偷打听下,母亲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样才能治愈。

&ep;&ep;胡妈妈准备下车亲自去抓药,她安抚着黄妙云说:“我去去就回,姑娘在车里坐一坐,等我抓好了药,再领姑娘一起去忠勇侯府的族学里找郎君们送香囊,好不好?”

&ep;&ep;黄妙云摇摇头,牢牢地握着胡妈妈的手不放开,蹙着眉毛说:“胡妈妈,我也要去看大夫,我不舒服,我头疼!我头晕!现在非看大夫不可!”

&ep;&ep;胡妈妈看着黄妙云已经气色红润的面颊,笑问她:“姑娘头还晕啊?”

&ep;&ep;黄妙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晕,晕得很!”

&ep;&ep;胡妈妈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姑娘下来吧,我领姑娘先去看大夫。”

&ep;&ep;黄妙云抿着嘴角一笑,胡妈妈给她挑了帘子,她脑袋一低,正准备下去,余光就瞧见对面的巷子口,乌压压走出来一片人,可不就是忠勇侯府族学里的小郎君们都出来了!

&ep;&ep;储归煜走在最前面,着宝蓝色的银丝暗纹直裰,看不出跛腿,衣摆都含着贵气。

&ep;&ep;一众学子里,最出众的就是储归煜。

&ep;&ep;胡妈妈见了储归煜,以为自家郎君可能也在人群里,打着帘子的手就不动了,和黄妙云一起朝对面看过去。

&ep;&ep;年轻的学子上街,衣袂飘洒,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瞬间成为街上一道亮眼的风景,贩夫走卒和路过的车马,都忍不住为他们停留。

&ep;&ep;尤贞儿还没走进书斋,也驻足往巷口看去,视线落在储归煜身上,嘴边挂了个端方又不失娇羞的浅笑。

&ep;&ep;储归煜也看到了黄家的马车,和书斋门口的尤贞儿,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坐在马车里的黄妙云身上。

&ep;&ep;他的眉头是拧着的,眼里藏着无尽的内疚与悔恨。

&ep;&ep;上辈子他怎么会瞎了眼错认尤贞儿作恩人,而对真恩人却视而不见。

&ep;&ep;前世报错了恩不说,还被尤贞儿骗婚,等恩人死了才知道是谁救了他,是谁让他找回了亲生父母,是谁让他人生改写。

&ep;&ep;幸好老天让他重来一次,这一次,他断不会再重蹈覆辙。

&ep;&ep;储归煜不由自主地往黄家的马车走过去。

&ep;&ep;他身后的巷子里,这才露出一个单薄阴暗的身影。

&ep;&ep;马车里的黄妙云抬着头,一眼就看到了巷子里站在阴影下的储崇煜,他穿着绛红色的半旧衣裳,身材略显瘦削,宽松的衣裳随意兜在身上似的,风一吹就荡来荡去,他像是缩在暗处不会说话的影子,孤寂冰冷,沉静无声,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ep;&ep;储崇煜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长相。

&ep;&ep;即便隔着半射之地,黄妙云也瞧得见储崇煜异常精致的五官轮廓,和前世她在尼姑庵里听人描述的一样——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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