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祁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拼命地喘息。
&ep;&ep;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喘不过来气，很难受很难受！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ep;&ep;“小衍。”
&ep;&ep;程晟忙爬起来，从抽屉里拽出一只信封。
&ep;&ep;“你别急，对着这个信封吸气、呼气，对，慢一点，别急。”
&ep;&ep;呼吸过度，是急性焦虑引起的生理反应。
&ep;&ep;血液二氧化碳浓度过低，会引发的手脚麻木和四肢抽搐。
&ep;&ep;程晟有过经验，所以知道该怎么处理。
&ep;&ep;“小衍……”
&ep;&ep;他几乎不忍心看，少年闭上眼睛痛苦的喘息的模样。
&ep;&ep;白皙的手背都泛起的青筋，他得多难受？
&ep;&ep;“小衍，你听我说。”
&ep;&ep;好容易，祁衍的呼吸平复了。
&ep;&ep;程晟伸手过去，抓住他的衣角。
&ep;&ep;“以后，妈妈、祁叔叔让你难受了，你别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你来找我，好不好？”
&ep;&ep;“我不敢说我一定能保护你，但我会……尽我所能，给你补偿。”
&ep;&ep;“好不好？”
&ep;&ep;祁衍没有回答。
&ep;&ep;程晟：“你不好受，就找我，你冲我发火也没关系，我不生气。”
&ep;&ep;“还有，想要什么，我都想办法给你买。”
&ep;&ep;祁衍：“呵……”
&ep;&ep;眼眶发烫，他讨厌这样。
&ep;&ep;想说走开，想说不需要。
&ep;&ep;想说都怪你，你本来就该赔我。
&ep;&ep;可是。
&ep;&ep;他也清楚，刚才洗澡是这个人匆匆洗完，特意给他留了好多热水。是他在爸爸面前揽下责任。他现在是这个家里唯一肯认真听他说话、替他着想的人。
&ep;&ep;他真的，不是坏人。
&ep;&ep;“好。”
&ep;&ep;“好啊，那你补偿我。”
&ep;&ep;祁衍钻进被子，背对着程晟，声音冷涩，身躯却在微微发抖。
&ep;&ep;程晟的手，从被子下面伸过去。
&ep;&ep;他觉得小衍在哭。
&ep;&ep;这个想法，让他的整个左胸腔都跟着疼起来。
&ep;&ep;他不敢伸手抱他。
&ep;&ep;最后只用小指，去勾了勾他的小指。
&ep;&ep;拉钩。
&ep;&ep;他答应他的事，一定做到。
&ep;&ep;五年级还有半年，六年级还有一年。他会想尽办法让小衍的日子好过一点。
&ep;&ep;然后，跟他一起考上一中，一起去念实验班。
&ep;&ep;第10章
&ep;&ep;程晟说要补偿他。
&ep;&ep;祁衍听见了。
&ep;&ep;日子继续过。
&ep;&ep;天气越来越冷，他依旧每天骑车载哥哥上下学。
&ep;&ep;路上偶尔会停下来，让哥哥给他买一袋巧克力牛奶、又或者一块烤红薯，他用来暖完手，然后满足地狼吞虎咽吃掉。
&ep;&ep;经常都会问哥哥要这要那。
&ep;&ep;但每次都要的不多，也不贵，更再也没有任性地敞开胡吃海喝过。
&ep;&ep;祁衍以前，非常容易相信人。
&ep;&ep;因为他的妈妈是个好榜样，永远最守信用，答应考试奖励他的玩具、足球，事后一定践诺。
&ep;&ep;而爸爸虽然有空许诺却不守约的坏毛病，那时也有妈妈盯着他，最后该有的奖励也能一一到位。
&ep;&ep;可是现在，时过境迁。
&ep;&ep;他已经不太敢对任何人，抱太多的希望。
&ep;&ep;所以，尽管程晟说要补偿，祁衍每次也就只敢斟酌着要一点点。
&ep;&ep;不敢要多。现在只有这个男孩，肯听他说一些话、肯分给他一点点善良和慰藉，他不希望他觉得自己贪得无厌。
&ep;&ep;很快，期末了，快要放寒假。
&ep;&ep;小镇已经下了好几场雪。
&ep;&ep;家门口小小的、金黄的腊梅树被银装素裹压弯了枝。
&ep;&ep;期末那段时间的小测验非常多，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这天更是一连三张卷子的分数都发了下来。
&ep;&ep;卷子题目比较难，所以好多同学都考得不好，哭天抢地。
&ep;&ep;小霸王纪南祈跑过来瞅祁衍的成绩，瞅完更加受打击，嗷嗷哀嚎：“呜呜呜班长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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