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老娘叨到女儿，再叨到电脑怎么还没买，各种委屈和不满。
&ep;&ep;祁胜斌闷不吭声，蔫着任她说。
&ep;&ep;两人身后饭桌上，却是另一番风景。
&ep;&ep;祁衍托着腮，正在暗戳戳幸灾乐祸。
&ep;&ep;叨的好叨的妙，叨的呱呱叫。你俩最好以后天天像这样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绝配，活该。
&ep;&ep;他其实已经吃完了。
&ep;&ep;却没有下桌，正摆弄着一方长方形的黑白芝麻糖，不怀好意地偷眼看程晟。
&ep;&ep;小年夜，吃糖瓜。
&ep;&ep;糖瓜就是芝麻糖。
&ep;&ep;很便宜，但是甜甜香香的。
&ep;&ep;“哎，你要不要也尝一点？”
&ep;&ep;祁衍有时候觉得，自己才像是个喂兔子的。
&ep;&ep;明明知道兔子哥哥只能吃草，吃不了别的，却还是喜欢拿各种各样的美食，非要去逗他一下。
&ep;&ep;他最近真的特别喜欢逗程晟玩儿。
&ep;&ep;每次都要背着孟鑫澜，逗到程晟无奈又为难的样子。
&ep;&ep;特别有趣。
&ep;&ep;“很甜的，就尝一口？”
&ep;&ep;哈哈哈，程晟他恼了，他恼了！
&ep;&ep;祁衍笑嘻嘻。
&ep;&ep;哪成想，乐极生悲。
&ep;&ep;椅子一晃，“砰”的一声，手边的瓷碗掉地上碎成几片。
&ep;&ep;从刚才起一不吭声的祁胜斌，瞬间怒吼声震天。祁衍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劈头扇一巴掌，耳朵嗡鸣巨响：“怎么回事！大过年的，祁衍你又作什么？！”
&ep;&ep;一瞬间，死静。
&ep;&ep;祁衍不明白。一阵火辣辣的疼，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ep;&ep;就虽然，这段日子他经常被打被骂，但之前每次都还算事出有因。
&ep;&ep;可这次呢？
&ep;&ep;这次，仅仅是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
&ep;&ep;手臂剧痛。
&ep;&ep;来不及细想，祁胜斌已经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
&ep;&ep;身体则被抱住，程晟：“叔叔！一个碗而已！碎碎平安！”
&ep;&ep;祁胜斌：“小晟，跟你无关，给我让开！”
&ep;&ep;“让开！让这小混蛋大过年的摔碗触晦气，是想咒谁死呢？我今天先揍死这个小兔崽子！”
&ep;&ep;孟鑫澜：“这大过年的打碗可不吉利啊。以前我家那边有个女的，大年三十打了个碗初四就死老公，没几天公公婆婆又煤气中毒……”
&ep;&ep;祁胜斌听了更气：“快点给我让开，护着他也没用！”
&ep;&ep;程晟：“呜。”
&ep;&ep;孟鑫澜：“祁胜斌？你反了天了，居然敢打我儿子！小晟你没事吧？怎么样啊！”
&ep;&ep;一锅粥。
&ep;&ep;争吵、哭闹，互相指责。
&ep;&ep;祁衍缓缓闭上眼睛。
&ep;&ep;耳边，无数嘈杂的声音，呼吸困难。
&ep;&ep;太阳穴突突跟着跳。一分一秒，滴答滴答。好像过了好久，又好像只过了一会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样回到自己的房间。
&ep;&ep;只记得程晟的声音，在耳边温柔又焦急。
&ep;&ep;“小衍，小衍，呼吸。”
&ep;&ep;“小衍。”
&ep;&ep;男孩声音沙哑，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心，动作轻柔地用袖子给他擦眼泪。
&ep;&ep;祁衍咬牙躲开，他根本就不想哭。
&ep;&ep;这么混账父亲，根本不值得他掉眼泪！
&ep;&ep;可是，为什么根本没办法控制眼泪夺眶，怎么也止不住。咬紧牙关也止不住。
&ep;&ep;“我就、就只是……”
&ep;&ep;他说，抽噎断续。听到自己的声音，觉得荒谬可笑。
&ep;&ep;“就只是，打碎了一个碗，而已。”
&ep;&ep;程晟：“我知道，我知道。”
&ep;&ep;“那个碗，不贵。是菜市场里……最便宜的，普通，的碗。”
&ep;&ep;“我知道！小衍，我知道！”
&ep;&ep;所以，所以啊……他爸到底多厌恶他，才能仅仅只是打破一个碗，就要被这样对待？
&ep;&ep;祁衍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
&ep;&ep;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让他出生在这个世上？！
&ep;&ep;他不懂。抱着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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