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祁衍：“我仔细想了想啊，折腾成这样，好像就因为……我打了一个碗。”
&ep;&ep;“这也太脑子有病了。”
&ep;&ep;真的很有病。一个碗，借题发挥成这样，他爸那无聊琐碎又苍白可笑的人生。
&ep;&ep;“哎，程晟。”
&ep;&ep;他戳了戳身边的人。
&ep;&ep;“等我们长大以后，等你有钱了，给我买很多碗，好不好？”
&ep;&ep;黑暗中，程晟：“我们有钱，明天就可以给你买。”
&ep;&ep;“不是的不是，不是明天买，就是长大以后再买。到时候买一卡车，我成箱成箱扛进家里，就当着他们的面，一个一个砸。”
&ep;&ep;程晟：“……”
&ep;&ep;他脑子里默默脑补了一下那场面。这小衍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啊？
&ep;&ep;“你就说答不答应我吧？”
&ep;&ep;“我，答应你。”
&ep;&ep;“就知道你会答应，那约定了，还有啊……”
&ep;&ep;“嗯？”
&ep;&ep;“我爸那个人，很久以前我尊敬过他。”
&ep;&ep;“后来，怕他。”
&ep;&ep;“现在不怕了。我瞧不起他，他欺软怕硬，也就只敢打我。”
&ep;&ep;“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为他难过。”
&ep;&ep;“……”
&ep;&ep;“同理，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别为她难过。”
&ep;&ep;“……”
&ep;&ep;“是是，那是你妈，我以后尽量少说她。但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点你也清楚。”
&ep;&ep;“……”
&ep;&ep;“咱们改变不了他们，引以为戒，以后不变成他们那样的大人吧。”
&ep;&ep;“来，睡了。”
&ep;&ep;直到这一刻。
&ep;&ep;程晟一直隐隐作痛、一直难受着的胸口，终于终于，像是被什么抚慰了。
&ep;&ep;他眼眶有点发酸，但是努力忍住。
&ep;&ep;“小衍，”隔了一会儿，他说，“我睡不着。”
&ep;&ep;“手可以给我牵吗？”
&ep;&ep;“牵着就能睡着了？”祁衍不信，可手还是伸过来了。
&ep;&ep;程晟牵着他的手，闭上眼睛。
&ep;&ep;祁衍也睡了。
&ep;&ep;他没想到的是，那漫长的一夜，折腾到凌晨四点竟还远没结束。
&ep;&ep;第15章
&ep;&ep;睡了一会儿，祁衍是被轻微不安的动静吵醒。
&ep;&ep;睁开眼，屋内仍旧是一片漆黑。
&ep;&ep;手里的是空的，已经没有人再抓着他的手。
&ep;&ep;床铺一角，身边少年背对着他，缩成一团，似乎努力隐忍着什么。
&ep;&ep;“……程晟？”
&ep;&ep;床头闹钟的指针是夜光的，指着大概凌晨四点半的光景。
&ep;&ep;祁衍伸手过去，哥哥后颈的皮肤就像是冰一样凉。
&ep;&ep;“程晟！”他连忙晃晃他，“程晟，醒醒！”
&ep;&ep;片刻后，程晟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气无力：“小衍。”
&ep;&ep;祁衍：“你怎么了，没事吧你？”
&ep;&ep;几声压抑的呼吸声，程晟的声音有些颤抖：“嗯……胃有点疼。”
&ep;&ep;祁衍愣了愣，他全家之前都很健康，爸妈妹妹都很少生病。从来不知道胃疼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ep;&ep;可听哥哥这个声音，也觉得情况不太妙。
&ep;&ep;“疼得厉害吗？我去叫人。”
&ep;&ep;“别！”
&ep;&ep;“别，不要紧的，”程晟拽住他，“跟以前一样，老毛病了。吃点药，忍一忍就过去了。”
&ep;&ep;“小衍，你别去……别去叫他们。”
&ep;&ep;“没有用，而且说不定又要没完没了……我没事，别去。”
&ep;&ep;“……”
&ep;&ep;祁衍：“那我给你拿药。”
&ep;&ep;药都在药盒里，床头灯却不亮。
&ep;&ep;祁衍下床去开顶灯，顶灯也不亮。
&ep;&ep;“艹，停电了么？”
&ep;&ep;窗外也一片漆黑，好像是整片区都停电了，好在床头放了手电筒。
&ep;&ep;祁衍打开，屋里多少有一些光源。
&ep;&ep;暗黄色的光下，程晟的脸色看着很不好，嘴唇毫无血色、额角也都是虚汗，眼睛下面更重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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