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路过时，忽然想起。
&ep;&ep;曾经有一年，也是这样有点余晖的夕阳。
&ep;&ep;妈妈带他和妹妹来照相。
&ep;&ep;就在那片红叶李下。
&ep;&ep;那天妈妈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一条漂亮的项链，好像就是她在疗养院一直找的那一条。
&ep;&ep;她这一辈子，祁衍就见她戴出来过那么一次。
&ep;&ep;如今，又一个春天来了。
&ep;&ep;李花依旧灿烂。
&ep;&ep;可是人，人已经……
&ep;&ep;“小衍。”
&ep;&ep;身后，程晟突然搂住他，“你真的不难过吗？要是不好受，就不要忍，对身体不好。”
&ep;&ep;祁衍：“你也知道对身体不好？”
&ep;&ep;谁比你更能忍。
&ep;&ep;“放心哥哥，我不难过的。你也别难过，天道轮回，善恶有报。”
&ep;&ep;孟鑫澜那种人，能生得出来程晟这种天性善良的孩子，怕是把一辈子的福报都用光了。
&ep;&ep;祁衍无论怎么想，也觉得她要是和祁胜斌再有一个孩子，总不可能还负负得正吧？
&ep;&ep;那也太没有天理了。
&ep;&ep;“哎你说，他俩真生一个，遗传你妈的尖尖样子、恶毒性子，以及我爸的好面子、怂包还有暴力倾向，是不是绝了？”
&ep;&ep;“一定是个人间珍品。”
&ep;&ep;程晟没有再说什么。
&ep;&ep;只紧紧抱着祁衍腰的双手，微微颤抖。
&ep;&ep;祁衍继续往前骑。
&ep;&ep;生就生呗。爱生生，还能不让他俩生咋地？
&ep;&ep;反正等那孩子六七岁，开始作妖、疯狂讨债的年纪，他跟程晟早就上大学去了。
&ep;&ep;就让渣男小三和小负负得负互相伤害去。
&ep;&ep;那一家三口的画面，一定很精彩。
&ep;&ep;……
&ep;&ep;车棚锁了车子，祁衍：“你有没想过，万一生出了健康的弟弟，他们要我们就没用了。”
&ep;&ep;“到时候我爸不要我，你妈也不要你。”
&ep;&ep;他有点坏心眼地，看着程晟。
&ep;&ep;直到哥哥垂眸，眼里浮现出真切的难过。
&ep;&ep;“你这个傻子。”
&ep;&ep;祁衍挠了他一把，拉起他的手：“大不了咱俩相依为命呗？”
&ep;&ep;“好。”
&ep;&ep;祁衍：“呃……”
&ep;&ep;程晟：“我们一起，约好了，不许变。”
&ep;&ep;祁衍心里涩涩的，又有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