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不是因为每天只吃那么一点儿，才又瘦了？
&ep;&ep;怎么就不能多吃一点？！
&ep;&ep;……
&ep;&ep;考试结束，程晟的样子比来时还糟糕得多。
&ep;&ep;脸色煞白，像是强忍着什么痛楚，眉心深深一道纹路，步履都有点虚浮。
&ep;&ep;祁衍默默跟着他。
&ep;&ep;上公交，下公交。
&ep;&ep;那趟公交很挤，他被挤在很后面，越过人群看到程晟在前面找了个座位靠着。
&ep;&ep;他站不稳，手腕偷偷抵着上腹。
&ep;&ep;终于到了站，车站距离他们家还挺远的。
&ep;&ep;之后的那段路，程晟却迟迟不肯乖乖回家。
&ep;&ep;他走得很慢，一直在寻寻觅觅，看得祁衍无端急躁。
&ep;&ep;都他妈走都走不稳了，还耽误什么？
&ep;&ep;还躬下身在路边的草堆里找？找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生着病找！
&ep;&ep;忍不住追上去。
&ep;&ep;“你找什么呢？”
&ep;&ep;“……”
&ep;&ep;程晟抬起头时，已经疼得面无血色。
&ep;&ep;却还是一副不敢置信、受宠若惊又小心翼翼疑惑的样子看着他，像是在说，不是说好了，不再跟我说话了吗？
&ep;&ep;祁衍瞬间来气。
&ep;&ep;心想要不是看你病了，谁会和你说话啊？
&ep;&ep;“你找什么呢？”他再一次凶巴巴问他。
&ep;&ep;面前少年竟然还悄悄的，放开了抵着胃部的那只手。
&ep;&ep;“石头。”他垂眸。
&ep;&ep;“石头？”
&ep;&ep;“嗯，雨花石，对不起……”
&ep;&ep;“什么雨花石？”
&ep;&ep;“……”程晟不说话。
&ep;&ep;祁衍看着他那样子更急，又想发火，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是以前送过他一颗雨花石。
&ep;&ep;“是挂钥匙上的那块石头？”
&ep;&ep;程晟点点头：“嗯，我不知道它去哪了。明明早上还在的，我出门时还在，可是在车上时再看……就没有了，我回来找过，可是……”
&ep;&ep;“应该不是掉在车上。”
&ep;&ep;“我觉得就是，掉在这附近了，我再找找。”
&ep;&ep;他说着，低头继续找。
&ep;&ep;一道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去。
&ep;&ep;祁衍：“行了别找了，不就是块破石头？”
&ep;&ep;“雨花台景区五块钱一颗，以后再买，要多少有多少！那石头又没有多特别！”
&ep;&ep;他去拽程晟。
&ep;&ep;久违的温度，久违的再次紧紧握住了那只手，用了力，却拽不动。
&ep;&ep;程晟：“我不要，我就喜欢那一颗。”
&ep;&ep;“我就，只要那一颗。”
&ep;&ep;祁衍回过头，黑瞳沉沉。
&ep;&ep;人生中第一次，在那双温柔的灰色眼睛里。
&ep;&ep;在从那个什么都隐忍、什么都不会太执著的少年眼里，他看到了尖锐又刺心的热烈与执拗。
&ep;&ep;……
&ep;&ep;可执拗有什么用。
&ep;&ep;人都不来往了，一块破石头，又有什么可找的。
&ep;&ep;祁衍心里，继续阴阴冷冷的。
&ep;&ep;他看到程晟都快倒下了，手背青筋一道一道的，却还是想，别指望我会在乎。
&ep;&ep;他没管他，转身走了。
&ep;&ep;祁衍走后，程晟又独自一个人找了一会儿。
&ep;&ep;找不到，他根本不记得掉在哪了。
&ep;&ep;好容易在草堆里看到一块小小的、淡黄色的石头。
&ep;&ep;他惊喜万分地捡起来，却又不是。
&ep;&ep;找不到了。
&ep;&ep;明明那么宝贝它的，怎么突然就找不到了。
&ep;&ep;他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
&ep;&ep;疼得太厉害。
&ep;&ep;蜷缩在路边，咬着牙头昏脑涨，忽然听到“叮铃”一声响。
&ep;&ep;祁衍骑了车子过来，吼他：“回家！”
&ep;&ep;“你还能站起来么？扶着我！”
&ep;&ep;“坐稳了，别摔下去。就五分钟，撑住。”
&ep;&ep;孟鑫澜不在家。
&ep;&ep;她从两周前就不住在这儿了。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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