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让人一刹迷失,想要沉溺于这片深海。

&ep;&ep;沈茹菁也听过这首英文歌。

&ep;&ep;表达错过悔恨的一首老歌。

&ep;&ep;她听懂了歌词,只垂下眼,遮住表情。

&ep;&ep;一片安静里,唯有游艇破开海浪前行的沙沙声,和模糊传来的老旧歌曲。

&ep;&ep;风吹乱她的发丝,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拂过宋洵的手臂,微痒的触感,惹人心悸。

&ep;&ep;宋洵忽而想起高三时,一个类似的晴朗天气,也是湛蓝天空,炎炎烈日。

&ep;&ep;他趴在课桌上小憩,而她在他旁边,认真听课。

&ep;&ep;蝉鸣在树梢上聒噪,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老师乏味的讲解让人昏昏欲睡,一切成为最好的助眠白噪音。

&ep;&ep;空气里浮动着树枝烘烤的炙热气息,还有身侧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沐浴露果香。

&ep;&ep;她听课听得入神,而宋洵趴在课桌上,侧着头看她。

&ep;&ep;半开的窗吹来夏日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到他的手臂上。

&ep;&ep;2014年夏天,他的少女朝他开了一枪。

&ep;&ep;正中眉心。

&ep;&ep;宋洵伸出手,任由沈茹菁微卷的发丝在海风中蹁跹,轻擦过他的掌心。

&ep;&ep;如同八年前的子弹,射过他的心脏,熟悉的心悸再度传来,一点点浸透浑身骨骼和血肉。

&ep;&ep;他合上手掌,将那一瞬的温度和触感存入记忆。

&ep;&ep;“沈茹菁。”

&ep;&ep;身旁的男人忽而低声唤她。

&ep;&ep;“嗯?”

&ep;&ep;沈茹菁收回游离的思绪,仰头看他。

&ep;&ep;他的身量比七年前更高了,唯一不变的是依旧冷隽深邃的眉眼。

&ep;&ep;海风吹过,正午时分的阳光炙热得将要融化,波光粼粼的海面有些反光,他的侧颜一如既往的利落清晰。

&ep;&ep;“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ep;&ep;沈茹菁呼吸微顿。

&ep;&ep;“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跨过河流。对于有的人而言,或许只是一直寻觅那朵玫瑰花的小王子。”

&ep;&ep;沈茹菁拿着草帽的手,也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攥紧。

&ep;&ep;是什么东西比海浪的声响还要震颤心神?

&ep;&ep;“别的玫瑰花都不可以,因为他的玫瑰花是独一无二的。”

&ep;&ep;原来是她的心跳声。

&ep;&ep;沈茹菁连呼吸都放缓了,海浪拍打船身的温柔声响,与她的心跳声交错着,一声声。

&ep;&ep;震耳欲聋。

&ep;&ep;身侧人就在此时转过头来。

&ep;&ep;那双漂亮深沉的桃花眼,此刻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ep;&ep;他的声音也轻轻。

&ep;&ep;随着海风,一丝一缕地钻进她的耳廓。

&ep;&ep;“speakupifyouwantsobody.”

&ep;&ep;“沈茹菁,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ep;&ep;第47章采访

&ep;&ep;——“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ep;&ep;沈茹菁避开了他的目光,陷入回忆。

&ep;&ep;有吗?

&ep;&ep;那肯定是有的。

&ep;&ep;在十八岁之前,沈茹菁都习惯了独立懂事,习惯了帮家里节俭省钱。

&ep;&ep;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买小卖部里精打细算后最便宜蒙尘的卫生巾,学校发的没有人喝的劣质草莓牛奶是她学生时代唯一不多的零食。

&ep;&ep;在别的七八岁小女孩无忧无虑地跟父母撒娇想吃肯德基的时候,七岁的沈茹菁已经能在沈丽华的鞋摊上,熟练地稚声吆喝着卖鞋子。

&ep;&ep;路人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会笑着对沈丽华调侃说你家女儿真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做生意了。

&ep;&ep;然而沈茹菁自小对那些眼神敏感,那种隐隐约约有些居高临下的怜悯,像是在说——

&ep;&ep;没有爸爸的孩子,怪不得这么可怜。

&ep;&ep;当世界上唯一与她血缘关系最近的人,毫无意识地躺在手术室里时,那应当是沈茹菁最最最想念宋洵的时刻之一。

&ep;&ep;接到消息之后赶往医院的沈茹菁,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三姨和医生交流时的几个字眼‘脑积液’‘高脑压’。

&ep;&ep;那是她人生第一次签病危通知书。她一直以为这只是电影里的情节,可当这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白纸黑字,条条框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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