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满军,你个龟孙子,干哈呢?家里这么大的事儿,你连个屁都不放?”

&ep;&ep;老太太气了。

&ep;&ep;“哎呀,娘,有啥子大不了的,你叫俺来干啥嘛,要俺看,这事儿太简单了,大哥跟二哥都分开过了,您也一把岁数了。

&ep;&ep;住黄河边上呢?管这么宽干啥?你不想多活两年?要是想死,这儿……一头下去,捞都捞不上来!”

&ep;&ep;程满军懒散的说道,脸上挂着的全都是不耐烦,指了指方才坐着的井沿,意思是让老太太投井死了算了。

&ep;&ep;“满军!”老大不乐意了,有这么盼着娘死的儿子吗?他上去就揪着满军的衣领给了他一巴掌。

&ep;&ep;可满军就摸摸脸笑了,笑的特别灿烂,两排大黄牙都露出来了:“大哥……你就仗着自己比俺出生的早几年,哪哪儿都不是个当大哥的样!”

&ep;&ep;“满意,你今儿给个话,大嫂是你们两口子的长辈,要是做不到尊重,咱从今天起,就断了这兄弟关系!”

&ep;&ep;程满仓恼了,他穷成那个逼样,还不知道啥时候把自己媳妇给护上了,这就是没出息的原因。

&ep;&ep;哪个男人在外头不是个爷们儿?爷们儿说一媳妇儿敢说二吗?

&ep;&ep;“断就断!”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程媛媛手上还有油漆和墨盒子回弹时溅了一手背的黑点点。

&ep;&ep;手里的雕刻刀还没来得及放下。

&ep;&ep;是宝珠吓得去找她的,这样的场景,以往都是母亲挨打,宝珠实在是怕了。

&ep;&ep;程媛媛消瘦的身子站在那,就像是风中残烛,又像是风吹雨打都折不断的竹子。

&ep;&ep;“断什么?啊?你个丫头片子知道啥?这断的可不是你放个屁就断的,连着血脉呢,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是程家人嘛?”

&ep;&ep;张桂芝丢下了瓜子壳儿,拍了拍手,这丫头上回打了她,这次,她男人回来了,看你敢不敢横?

&ep;&ep;可李秀英心里一疼,这个大嫂老喜欢挖人短。

&ep;&ep;她一下子就想起那个抹不去的噩梦,就是把媛媛丢掉的那个场景,女儿是她的,不许别人这么说。

&ep;&ep;“大娘,你也不姓程!你在这站着有话语权吗?”

&ep;&ep;程媛媛不疾不徐的把手里的雕刻刀在指尖旋转。

&ep;&ep;李秀英听到自己女儿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踏实了,还补上了一句:

&ep;&ep;“就是,你也不是程家人,在程家干啥?你要是滚了,俺就滚!”

&ep;&ep;“大哥,俺想好了,您要是说断,咱就断,你说和咱就和!”

&ep;&ep;程满意也听不下去了,他和婆娘不就是领了一个娃儿吗?难道就要被人一辈子戳脊梁骨吗?

&ep;&ep;外人都没这么伤人的骂过,可偏偏越亲的人,越骂的露骨,这脊梁骨反倒被自家亲兄弟快给戳断了。

&ep;&ep;“满意,你活的也太窝囊了吧,媳妇儿孩子都管不好?你活着干啥?”

&ep;&ep;程满仓也上火了,这弟弟,就是个抬不起头的孬种。

&ep;&ep;“大伯,在没有断关系之前,我还叫你大伯,你是知识分子,懂文化,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掺和什么?

&ep;&ep;再说了,我爸他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就你是爷们,你爷们的跟妇女都能吵上架,太特么爷们了!”

&ep;&ep;程媛媛毫不吝啬的竖起了大拇指,气的程满仓上去就要揍她。

&ep;&ep;“你摸我一下你试试,我绝对让你多活这两年!”

&ep;&ep;程媛媛手里握着雕刻刀,仰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大伯的眼睛,毫无一丝退避。

&ep;&ep;程满仓当时就后退了两步,那雕刻刀的头扁平且锋利,映着院子里的灯光反射出来的是锋芒。

&ep;&ep;“奶奶,是你不愿意去我家住的,嫌弃我家房子不好,吃的不好,你就不要怪我爸没养你。

&ep;&ep;你要是这么钻牛角尖的话,那行,今晚儿就上我家住去,睡我屋,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ep;&ep;“俺可不去!”

&ep;&ep;老太太撇嘴,当时就拒绝了,在她家,别说五天能吃上一顿肉,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不?

&ep;&ep;在老大家,顿顿都有肉,虽然还得看大儿媳妇的脸色,可她乐意,总比半年不沾荤腥要好。

&ep;&ep;“满仓,你看看你这侄女儿,像话不?你瞅瞅她那眼珠子,瞪着咱娘说这话,这是打心眼里想叫咱娘上她家住吗?她分明就是故意吓唬咱娘呢!”

&ep;&ep;张桂芝一听,心里一边骂着死老太太,死活就赖在她家不愿意走,这边看着程媛媛想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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