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于是,秦四郎便择了夏末初秋之际,自巴陵千里迢迢前往雍城寻医。

&ep;&ep;只是未想到,一路上平安无事,眼看雍成就在前方,他却嗅到了一丝不当在此时,此处出现的香气。

&ep;&ep;“你……”

&ep;&ep;头疾起得极快,不过转瞬,秦四郎俊美的脸庞上血色尽失,哆嗦的双手猛然抬起,碰落了搁置在一旁的简册。

&ep;&ep;“郎君!”陈副管事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搀住面无人色,双手紧紧抵在前额,浑身轻颤不已的秦四郎,高声吼道:“来人,快来人!郎君犯病了!”

&ep;&ep;唰的一下,帐帘被高高撩起,几道身影不约而同冲入帐内,为首之人是一直守在门外的桃兮,而余下几人则是与她穿着相似的侍婢,其中两名正是以往贴身服侍秦四郎的女子。

&ep;&ep;“郎君!”原本随在桃兮身后的女子快步奔至秦四郎身旁,一双水眸浮起惊色,却无半点焦灼,显然是见惯了此景,她当即便扭头对另一名女子沉声道:“弄梅,快去取药!”

&ep;&ep;“是。”名唤弄梅的侍婢轻应一声,转身便撩帘而出。

&ep;&ep;女子再唤:“曲儿,备热水!”

&ep;&ep;“是。”曲儿也不敢耽搁,紧随弄梅其后。

&ep;&ep;桃兮瞥了眼已然落下的帐帘,又看向已然同陈副管事一同将秦四郎扶上榻的窈窕身影,心中暗愤不已,虽同为侍婢,但这两人得郎君看重,地位与她截然不同,便是陈副管事见了,都会留三分薄面。

&ep;&ep;不过,这暗愤在眼角余光掠过静静立在一旁的崔莞时,又化为了兴奋,桃兮忍不住侧过头,对陈副管事使了一眼色。

&ep;&ep;得了示意,陈管事略微悬着的心彻底放安稳,待身旁的女子将秦四郎安置好,便迫不及待的指着崔莞,冷冷的开口道:“将那居心叵测的小姑子抓起来!”

&ep;&ep;与桃兮一同冲入帐中的侍婢,除去那两名贴身服侍秦四郎的女子外,余下几名均与桃兮交好,听了陈副管事下令,便气势汹汹的围上崔莞,准备捉人。

&ep;&ep;“陈管事,这是为何?”听了此话,照看秦四郎的女子抬起头,细长的柳眉微蹙,不解的看着陈副管事。

&ep;&ep;“观棠,你有所不知,郎君发病,皆因这小姑子而起!”陈副管事等的便是这句询问,当下便面含愤色,急急开口道:“这些时日郎君身子极好,也未曾犯过病,偏今日一见这小姑子便成了这般摸样,定然是这小姑子心怀不轨,身上偷藏了什么害人之物!”

&ep;&ep;“噫!”

&ep;&ep;陈副管事的话还未落,一道惊呼乍然响起。

&ep;&ep;桃兮一手指着崔莞的后背,一手捂唇,双目含满惊讶,“她,她身上带的,可是芙萝!”

&ep;&ep;众人皆是一怔,下意识随她所指望去,果然在崔莞身后的腰带与衣物之间,看见一抹不扎眼的浅碧!

&ep;&ep;☆、第五十四章明谋暗算来势汹(下)

&ep;&ep;桃兮见众人目光果不负期望,均聚集与崔莞身上时,略尖的下颌轻轻一抬,眼底划过一丝得意至极的窃笑,继而趁着众人尚未回神,大步冲上前,眼疾手快的自崔莞腰带中掏出那抹浅碧,随后快步退到门边。

&ep;&ep;“诸位且看,这可是芙萝?”

&ep;&ep;随着桃兮将手高高举起,莹莹辉芒中,一朵不过指腹大小,已显颓态的浅碧小花全然暴露在众人眼中。

&ep;&ep;芙萝芙萝,汲汲观为萝兮,冉冉赏为芙也。

&ep;&ep;这种大晋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蔓萝小花,夏末而生,深秋即落,藤叶可食,果可制浆,便是那一朵朵不过指腹大小的花儿,也为家中贫瘠,购不起饰物的女子们所青睐,时常簪花云鬓边。

&ep;&ep;芙萝香气清淡,若非凑近,极难令人闻及,桃兮取到手后退到门边,一为避开崔莞,二则是远离躺在里榻上的秦四郎。

&ep;&ep;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看她清手中之物。

&ep;&ep;“芙萝,真是芙萝!”

&ep;&ep;“呀,我适才在路旁见过,好似就是这个摸样。”

&ep;&ep;“果真是……这小姑子太可恶了!”

&ep;&ep;“亏得郎君心善,才收容于她,不想她却暗害郎君,真是不要脸!”

&ep;&ep;侍婢们脸上流露出**裸的愤懑,看向崔莞的目光有怒意,亦有嫌恶,更隐隐含着一丝嘲讽与酣畅,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ep;&ep;一阵又一阵窃窃私语不断落入耳中,崔莞仍旧挺身而立,连眸子都不曾移过半分,静静的看着榻上的秦四郎,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ep;&ep;这般姿态落在桃兮眼中,便以为她是绝望到极致,已无法争辩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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