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莞给崔陆氏投去一记宽慰的目光,上一世,她所历经的一切,远比此时不堪得多,只要能回到双亲身畔,无非是几句岁言碎语,她还受的住。
&ep;&ep;“多谢诸位赏光,今夜乃吾妇崔陆氏贺诞之日,亦是吾女认祖归宗之时!”
&ep;&ep;一番高昂之声,满座哗然。
&ep;&ep;不知者自是恍然,而知情的几家夫人,则面面相觑,此前不是言了是收为养女?怎么却成了认祖归宗?而且那姑子,绝非崔绾!
&ep;&ep;“诸位!”崔诚扫了一圈,显然,他并未打算耽延,以免夜长梦多,崔氏到底还不是上下一心,说不好何时便会有人跳出搅局。
&ep;&ep;“众人皆知,吾虽有子嗣近十数人,但嫡出之脉,唯有一女,可天不佑吾,小女阿莞于三年前病故。”
&ep;&ep;闻及“病故”二字,崔莞的手不由颤了一颤,但极快便平复下来。
&ep;&ep;“然而,世人不知,当年吾嫡出之脉,实则双生。”
&ep;&ep;又是一番惊世之言,尚未平静的喧嚣再度哗起,众所周知,大晋朝开朝之初,曾出过双子夺位的惨剧,以至于大晋险些被魏所覆,自此,大晋朝上至士族皇室,下至寒门百姓,皆将双生视为不祥之兆。
&ep;&ep;因而,古往今来,双生者,必只留其一,另外一人若不是远远送离,便是溺亡。
&ep;&ep;“当年,吾实不忍,便将其中一女,送往博陵崔氏,而今,长女故去三载,吾思女甚深,欲将次女迎回,特在今日设下供案,敬告天地,亦请郡守大人,清河崔氏族老,博陵崔氏族老,以及诸位一同做个见证。”
&ep;&ep;一口气言毕,崔诚便侧身一引,将念及的一干人请到供桌前。
&ep;&ep;由清河郡守亲自诵出祭文,又有崔氏两族族老燃起香烛,崔诚与崔陆氏神情恭敬,上前执香烛,叩拜过天地之后,便有人唤崔莞道:“姑子,且行置供案前跪拜双亲。”
&ep;&ep;临危不惧的崔莞,此时竟升起一丝拘谨,她轻轻颔首,依言行到供案前,对着摆在地上的蒲团,双膝缓缓屈下——
&ep;&ep;☆、第二百六十八章母女相认重回门(下)
&ep;&ep;膝处磕在蒲团上的绵软之感,令崔莞眼前不由一阵恍惚,两世所历如潮水,哗哗涌现,莫名被害,容貌尽毁,荣村中,前世今生踏出两条不同之道。
&ep;&ep;负心之人,焚身之苦已逝;离雍城,入学宫,名扬天下,为复前世仇怨,为寻今生安稳,一路上几度涉险濒死。
&ep;&ep;往昔的一幕幕,闪过眼前之际,她思及最多的,便是那张总是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俊脸。
&ep;&ep;“崔氏历代先祖在上,今……”
&ep;&ep;随着崔莞端跪而下,崔诚持帛卷吟读,神情肃穆,与此同时,有侍婢燃起三支香烛,恭敬的奉到崔莞面前。
&ep;&ep;她接过金线香,待崔诚话落,一旁的崔氏族老大喝:“拜——”
&ep;&ep;崔莞执香齐额,躬身拜下。
&ep;&ep;一拜,前世劫难皆随风而逝。
&ep;&ep;二拜,今生苦楚顿化为虚无。
&ep;&ep;三拜,她不再是这世上无依无靠,谁都可任意欺凌的落魄小姑子,有亲,有族,亦有一人……
&ep;&ep;“——长者训诫!”
&ep;&ep;眼看爱女失而复得,却变长为次,虽仍是嫡出血脉,可仍是让崔陆氏心酸不已,而崔诚也强忍下心头的怜意,一番训诫之后,便沉声开口道:“菀,茂貌也,今赐其为汝名,望吾女事亲以孝,和柔正顺,恭俭谦仪,尔其守之。”
&ep;&ep;闻及此言,崔莞心头微颤,莞菀,音同字异,到底还是有不同之处。
&ep;&ep;但,这缕淡淡的失落,也仅是在心中一闪而逝,她抬眸望向供案后,目露怜惜的崔诚,泫然欲泣的崔陆氏,恭恭敬敬的叩首,扬声应道:“儿虽不敏,敢不承命。”
&ep;&ep;严苛一些,今日这场认祖归宗之礼,并不算正礼,无非是崔诚与刘珩商议后,决定先将此事广而告之,过后再另寻吉日,开祠祭祖,全其表礼。
&ep;&ep;至于族谱之上添名一事……崔诚本就是崔氏现任族长,族谱自是持掌在其手中,而今,众目睽睽之下,他亲自执笔,在供案上,一笔一划将“崔菀”二字,录入谱中,记在崔陆氏名下。
&ep;&ep;事至此,尘埃落定,便是此时族中有人来闹,也于事无补,况且身为崔氏族人,即便合上门内斗不休,也断不会在外人眼前相护戕害,只因身为世家子,皆明得以安身立命,乃是有氏族为靠山。
&ep;&ep;故而,自伤颜面之事,万不会行。
&ep;&ep;这也是崔诚欲在今夜,崔陆氏的贺诞宴上行事的缘由与底气。
&ep;&ep;礼毕之后,无论在场众人心中如何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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