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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成婚第五年,第四个月,第十七天。

&ep;&ep;当今陛下圣体孱弱,尚未立储,朝中多为三皇子和五皇子两派。这日,三皇子从坊间寻了个绝色女子,暗中送到丞相府上。

&ep;&ep;那时府中大小事务,已经全都交到姜婳手上了。那女子,要入府,先见的也不是谢欲晚,而是她这个当家主母。

&ep;&ep;相见时,那女子穿着一身桃红衣裳,人比花娇,期期艾艾地打量着周围。

&ep;&ep;那时她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有些紧张,心中那涌动的酸涩,同紧张一起,翻覆涌动。

&ep;&ep;最后,还是橘糖替她先安置了那女子,看见那女子被带出去时,她深呼一口气,心却怔然得厉害。

&ep;&ep;这五年,谢欲晚教会她许多东西,她已经能极好地处理府中的一切事物。

&ep;&ep;但是这般事情,他未教过她——

&ep;&ep;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心中会酸涩。即便为他纳个妾,也不会影响她的地位,府中事物、中馈依旧会牢牢掌握在她手中。

&ep;&ep;谢欲晚也绝不是那种,会宠妾灭妻的人。

&ep;&ep;但她不舒服,不舒服。

&ep;&ep;这种不舒服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间。谢欲晚见她床笫之间还在走神,罕见地笑了声。

&ep;&ep;红帐翻浪之中,端庄守礼的公子喉结轻滚:“这般走神?”

&ep;&ep;左右迟早是要说的,在这种时候说也一样,姜婳怀着一种自己都不太懂的报复心思,一卡一卡地,断断续续将白日的事说出来时。

&ep;&ep;谢欲晚沉默了一瞬。

&ep;&ep;姜婳的心,因为他这一瞬的沉默,陡然酸涩。

&ep;&ep;她想起白日那女子如花一般娇俏明艳的容颜,心中泛起一种难言的酸涩。但即便难受至极,她发泄表露的方式也只是抓紧了被褥。

&ep;&ep;她已经尽量让眸中不表露出过多情绪。可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这般伪装,骗得了旁人,却骗不过谢欲晚。

&ep;&ep;他清冷的眸子中多了些笑意:“就为这种小事?”

&ep;&ep;嘴上这么说,谢欲晚手上动作却温柔了几分,他将姜婳纷乱的发丝轻柔归到一旁:“不喜欢,便送回去。”

&ep;&ep;姜婳眨了眨眼,随后抬眸,直直地看着他。

&ep;&ep;她从前从未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可以直视他的眸了。

&ep;&ep;谢欲晚这般说,她心中那些酸涩,瞬间就少了大半。

&ep;&ep;她看似大方地试探:“可那是三皇子送来府上的人,三皇子心思昭然若揭,若直接送回去,不是驳了三皇子的面子......如今天子病弱,太子之位悬空,三皇子如此作为,便是以那女子为投名状,想邀夫君上夺位的船。”

&ep;&ep;他只轻声说了一句话。

&ep;&ep;“你是这丞相府的主母,有权做一切事情。不喜欢的人,赶出去就是了。”

&ep;&ep;刹那间,姜婳仿佛又看见了,当初在姜家时,用被褥裹住她,蹙眉让旁人滚出去的少年权臣。

&ep;&ep;或许她真的不想承认,那般罪恶的开始,却是她心动的源泉。

&ep;&ep;第六章

&ep;&ep;成婚第六年,第三月,第十一日。

&ep;&ep;族中人送来一位十六岁的小姑娘,信中说道,小姑娘从未来过京城,嫁人之前想来京城游玩。

&ep;&ep;她听过几耳谢欲晚少时的经历,明晓族中人对于他的重要性。

&ep;&ep;姜婳自是热心招待了,只是她平日要处理府中事物,那时又恰巧碰上宫宴,她实在忙得抽不出身,只能让橘糖从下面挑了两个丫鬟,去伺候那姑娘。

&ep;&ep;下面的人偶尔会将事情报上来,一日她稍闲暇时,听着下人汇报着那姑娘这几日的事。

&ep;&ep;来汇报的是其中一个被派去伺候的小丫鬟,一到姜婳跟前,就扑腾跪下来,开始抹泪。

&ep;&ep;“那姑娘平日,什么都不问,就只问大人。开口就是大人喜欢吃什么,什么时候回府,休沐喜欢去府中哪处。”

&ep;&ep;“这般事情,我们这种小丫鬟如何知晓,那姑娘一听我们不知晓,便对我们非打即骂。”

&ep;&ep;说着,小丫鬟掀开自己的衣袖,姜婳望去,只见小丫鬟瘦长的手臂上,深深紫紫,满是红痕。

&ep;&ep;好无礼。

&ep;&ep;姜婳将人扶起来,蹙眉:“不用去她身前伺候了,先休息半月养伤。晓春,带人去药房开药,再去账房领三月月钱。”

&ep;&ep;至于那族中姑娘,姜婳眉更拧了些。府中事务虽然都是她管,但是处理族中的人,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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