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瓷韵面上有疑惑的神情一闪即逝,却恰好被孟微之捕捉到,她不动神色的笑:“怎么?”

&ep;&ep;陆瓷韵没想到她直接问出了口,语气里带了些试探:“了了,你和辞笙关系本来就不好,还是不要——”

&ep;&ep;“那不行,”孟微之似乎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太霸道了,一个发卡而已,又不是多稀罕的东西,怎么还和敏婷吵架?”

&ep;&ep;陆瓷韵苦口婆心的劝:“还是算了,辞笙本来就是家里最小的,受不得委屈,你多让着她点……对了——”

&ep;&ep;陆瓷韵继续道,“我刚才听你爸爸说,你又不转艺术生了?”

&ep;&ep;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严肃了不少:“了了,这可由不得你胡闹,人生大事,你怎么也不和小姨商量一下?”

&ep;&ep;孟微之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ep;&ep;姥姥基因好,陆瓷韵长得真的很美。眼睛有点弯弯的弧度,望着总好像天生带了笑意。皮肤瓷白,眉目秀丽,一点红唇……真的很像陆瓷安。尤其是她的头发梳成偏分,松松用绸带束住的时候,若非熟悉的人,从背影来看几乎分不清她们姐妹来。

&ep;&ep;“嗯,”孟微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ep;&ep;“可是……”陆瓷韵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不是小姨故意打击你,你的成绩根本考不上好学校,转成艺术生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而且我的姐姐,你妈妈肯定希望你继承她的梦想——”

&ep;&ep;“可我妈不是个画家吗?”孟微之露出疑惑的表情,“古典舞只是她的爱好之一而已,她还喜欢摄影、设计、钢琴——”

&ep;&ep;她话没说完,客厅里孟迟忽然叫了一声:“了了,回家了。”

&ep;&ep;孟微之应了一声,对陆瓷韵道:“回见……小姨。”

&ep;&ep;最后一声陌生的称呼尾音拉的有些长,轻而绵缓的迤逦出去,像一声似笑非笑的梦呓。

&ep;&ep;孟微之走回客厅里,孟迟正在同姥爷告别,他掏出手机看新消息,壁纸上的画面从孟微之眼前一闪而过。她忽然抓住父亲的手,从他手里夺过了手机。

&ep;&ep;孟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孟微之已经按亮了屏幕。

&ep;&ep;锁频的壁纸是一张陆瓷安年轻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亚麻裙子,站在一片郁金香花海里,侧身,因此正好可以看见她阳光下几乎白到透明的脸颊,和黑色流水般的及腰长发,用一根绸带随意的束起来,是她最经常的打扮。

&ep;&ep;孟微之豁然看向刚走到客厅的陆瓷韵。

&ep;&ep;她前世做的是女性轻奢饰品,拥有自己的品牌,也有高定产线。因此对女性“美”和“风格”以及时尚元素都持有一定的敏感度,她清楚,两个人即使是双生姊妹,在审美和风格上也会迥异不同,可是,陆瓷韵头上那根绸质发带,和照片里陆瓷安头上的一模一样。而且,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宽版型毛衣。

&ep;&ep;孟迟在问她的话,可是孟微之就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木然的把手机塞回他的口袋里。

&ep;&ep;陆瓷韵也问:“了了,你怎么了?”

&ep;&ep;孟微之轻声道:“没有,只是忽然觉得,您和我妈妈真的很像。”

&ep;&ep;陆瓷韵脸上的表情有明显的凝滞,片刻,她不自然的笑道:“那是当然,我和你妈妈是亲姐妹啊……”

&ep;&ep;孟微之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转身出门。

&ep;&ep;她站在楼道口,冷漠的看着陆瓷韵和孟迟告别,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她一脸温柔的笑意。

&ep;&ep;天空开始下雪了。

&ep;&ep;可是今夜没有风,因此鹅毛大雪沉默的落下,夜穹里被城市辉煌的灯光所侵染,变得幻真幻假起来。

&ep;&ep;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ep;&ep;孟辞笙似乎总想和她说话,但是看她兴致不高,就忍住了。回到家里,她道了声“晚安”几径自上楼去了。

&ep;&ep;一直到半夜。

&ep;&ep;孟微之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才悄悄起身又下楼,这个时候的一楼非常安静。她家里的结构并不复杂,三层是健身房、她的舞蹈室和母亲的藏书室,画作陈列室,但是分开在两个走廊,几乎互不干扰。二层全都是卧室,一层是厨房和大会客厅,旁边还有一个书房兼小会客厅,而往里后院的方向走,靠近玻璃温室的地方,其实还有一间屋子,是母亲曾经的画室。

&ep;&ep;画室和花园的温室是相通的,陆瓷安有时会坐在植物之间工作。她还在世的时候,玻璃温室的花草都是在她在照顾,而她走后,孟微之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间画室,也没有去过玻璃温室。

&ep;&ep;可是今晚下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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