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

&ep;&ep;一时之间,下人也十分犹豫不决,按说寻常路面,背着曹天怀倒也无妨,只是这里常年洪涝,地质松软,常人走路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又如何能背得起旁人呢?

&ep;&ep;“还不蹲下身来!”

&ep;&ep;下人无奈,只得蹲了身子,曹天怀方才略显笨拙地爬上下人的后背:“速去速回,莫要颠簸了!”

&ep;&ep;“是,大人。”

&ep;&ep;下人的气息有些不稳,却只能咬牙坚持,倘若他松了劲儿,那么今日便要一同葬身在此处。

&ep;&ep;轰隆!

&ep;&ep;似乎是感受到曹天怀欺人太甚,适才还好端端的天儿,蓦地如同变脸一般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在曹天怀头上身上,成功地惹得曹天怀暴戾地一拍身下人:“还不快走!”

&ep;&ep;哪知这地方的地质本就松软,如今再也禁不住曹天怀这样大的动作,下人脚底一滑,竟然将曹天怀硬生生地摔入了泥沼之中。

&ep;&ep;“大人!”

&ep;&ep;曹天怀刚想要喝骂几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深陷泥沼之中不能自拔:“蠢货,还不将本官拉上来!”

&ep;&ep;话音未落,数十名跟在曹天怀身边的人却发现巨石从天而降,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巨石便砸翻了数人,登时泥沼原本乌突突的颜色变得赤红起来,一如修罗地狱般,阵阵惨叫声回响着,刺激着曹天怀的神经。

&ep;&ep;“来人,快拉本官一把!”

&ep;&ep;然而此时此刻,哪儿还有人在意曹天怀的死活?带路的几人狠狠地朝着曹天怀吐了口唾沫:“天要亡你!”

&ep;&ep;“混账,混账!”

&ep;&ep;曹天怀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逐渐下沉,随着他的挣扎,下沉的速度竟越发快了起来:“本官出五百两银子,只要你们救了本官的性命,本官保你荣华富贵——”

&ep;&ep;然而还未等曹天怀的话说完,一块巨石便已经砸在了他的头上,登时脑袋崩裂,不知是什么颜色的液体很快和周遭的泥流混在了一处,就连尸身都看不出是何等模样。

&ep;&ep;“自作孽,不可活!”

&ep;&ep;当曹天怀被巨石砸死的消息传入顾容息临时居住的府邸之时,饶是顾容息也不由得轻挑眉头,虽说历年来陕南的钦差大臣都有要走访这么一说,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被巨石砸死,看来,这其中透露着蹊跷。

&ep;&ep;难道,是她?

&ep;&ep;顾容息抬了眸子:“这几日,陆绾在做什么?”

&ep;&ep;“回主子的话,陆姑娘一直在房中休息,未曾出门,只是——”木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只是,陆姑娘曾经问过属下一些关于曹天怀的事情,还说起过是生是死,都要看曹天怀的造化。”

&ep;&ep;木简将话细细地学给了顾容息听,顾容息轻啧了一声,不知为何,他始终觉得曹天怀之死与陆绾脱不开关系,否则,她此番定要来陕南一趟,所为的到底是何目的呢?

&ep;&ep;“公子要问,何不亲口问我?”

&ep;&ep;不知何时,陆绾莲步轻移,大约是听说了曹天怀死讯的缘故,陆绾的小脸上洋溢着清浅的笑意,看上去煞是动人。

&ep;&ep;“我问你,你会说么?”

&ep;&ep;“公子不问,焉能知道我说,或是不说?”

&ep;&ep;“那我如今便不问了。”

&ep;&ep;竟不按常理出牌!

&ep;&ep;陆绾俏脸一抬:“此事瞒着公子也是无益,曹天怀此人贪婪无能,惯是喜欢欺负下人,那段路既然车马过不去,那么下人背着曹天怀,必定会使二人深陷泥沼,届时巨石掉落,曹天怀纵使有九条命,怕也不够死的!”

&ep;&ep;“你倒是好算计。”

&ep;&ep;“公子过奖,不过是吃了这鬼地方的亏,所以临时想了这么个法子而已,只不过,这才是计划的第一步。”

&ep;&ep;顾容息也来了兴致:“不管这是不是那人的意思,可如今曹天怀死在陕南,此事怕是无法善终。”

&ep;&ep;“生死有命,也怨不得旁人,要怪只怪陕南终年洪涝,否则也不至于要了曹天怀的性命,不过既然要闹事,便要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得收不了场,我们也乐得看场不要银子的戏。”

&ep;&ep;顾容息默然,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一个女人将把玩旁人的生死当作看戏。

&ep;&ep;第一人,则是姜菀。

&ep;&ep;不过,眼前之人较比于姜菀,又多了一分俏皮劲儿,看着陆绾皱了皱鼻子,顾容息不禁道:“下一步,你又打算如何?”

&ep;&ep;“众心成城,众口铄金,曹天怀死于泥流而非洪涝,此事也该让京城里的那人知晓才是,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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