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语毕,他转向众人,竖眉:“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们虽然奉命守护荣在堂,可是主子永远只有小公爷和少夫人。若有那背信忘义的为难少夫人,我吴常第一个撵他滚蛋。”

&ep;&ep;五年前国公府欠债,还不上钱,走投无路的谢家人不仅断了府卫的粮饷,还准备把他们当奴役卖掉换银子,若不是少夫人进府,拿出私银发粮饷,他们这群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吃苦力。

&ep;&ep;主子们之间的事他管不了,可是少夫人的恩情却永远不会忘,她想去的地方,别说荣在堂,就是皇帝老子的金銮殿,他也会劈路。

&ep;&ep;门口的守卫听了吴常的话,又羞又愧,忙不跌拉开大门。

&ep;&ep;吴常弯下腰,一伸手,“少夫人,请。”

&ep;&ep;曲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若因此受罚,我自会替你做主。”

&ep;&ep;吴常腰又向下弯,“少夫人只管去,卑职的事不必费心。”他低着头,直到那片摇曳的裙裾在视线消失,才起身,对着那道身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ep;&ep;小公爷,这又是何苦。

&ep;&ep;*

&ep;&ep;曲筝目不斜视的穿过荣在堂的院子,径直拐进谢衍的书斋。

&ep;&ep;书斋那边的人显然已经接到消息,曲筝走到檐下,谢衍的贴身长随文情已经在门前等着,抱拳一揖后,就开口阻拦,“少夫人请回,小公爷今日不在府内。”

&ep;&ep;曲筝冷冷看着他,“这里距荣在堂不过一墙之隔,公爷不在,你却留在内宅,不怕污了陆姑娘的清誉?”

&ep;&ep;文情失神了一下,面色尴尬,“少夫人不信可以,请不要牵涉他人。”

&ep;&ep;曲筝不想和他争辩,直接道,“你告诉公爷,今日是十五,我知道他一定回府,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只问他一件事。”

&ep;&ep;文情无奈,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又出来,谨慎的关好门后,走过来,低声道,“小公爷说,少夫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ep;&ep;曲筝还没说话,绣杏肺先气炸了,跳出来指着文情的鼻子骂,“夫人平时真是白对你好了,公爷这么说,你就这么传?就不能劝两句?夫人都亲自来了,站在门外说话算怎么回事?”

&ep;&ep;文情面带愧色,“少夫人,我...”曲筝缓缓调整了一下吐息,把绣杏拉回身后,眼睛定定看着书斋的窗户,“好,那就请你帮我问问公爷,我父亲是不是他抓的?”

&ep;&ep;文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一转身,进了屋内。

&ep;&ep;很快文情再次出来,“小公爷说,曲老爷的事,罪证确凿,理应抓进诏狱,听候审理。”

&ep;&ep;他承认了!

&ep;&ep;曲筝眼前一黑,脚站不稳,一把抓住绣杏的衣袖,紧紧攥成一团。

&ep;&ep;原来桂妈妈说的对,谢衍真的抓了父亲为陆秋云报仇,难道陆秋云在边关受苦,父亲也要受同样的代价?

&ep;&ep;不,代价更大,诏狱可是杀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父亲一介商人,怎么受得了里面的折磨。

&ep;&ep;绣杏见曲筝手指攥紧,袖子几乎被抓破,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姑娘,咱回家,咱不求他了。”

&ep;&ep;她听不下去,这么多年,姑娘整颗心都在姑爷那,曲家炊金馔玉养出来的富贵花,又是学缝衣,又是学煮饭,最后却被芥草一样丢到别院,如今还要听这样无情的话,叫她怎么受得了?

&ep;&ep;曲筝的脚站在原地没动,慢慢挣脱绣杏的手,而后缓缓跪在雪地上。

&ep;&ep;文情霎时膝盖一软,绣杏几乎同时跟着跪下,扑过去抱住她,泪如雨下,“姑娘,不要。”

&ep;&ep;曲筝面向书斋紧闭的窗户——谢衍总在那扇窗后坐着办公——抬高声音喊道,“公爷,我知道你听得到,父亲所作所为,全是为我,理应我来承担所有的过错。现在我就把正妻的位置让给她,你放了我父亲可好?”

&ep;&ep;窗内久久没有回应。

&ep;&ep;绣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文情咬紧牙关,双拳攥紧,半晌转身进了室内。

&ep;&ep;曲筝跪着,等里面的答复,时间被拉的很漫长,漫长到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雪粒一点一点在膝下化成冰水,又渗入骨缝。

&ep;&ep;良久文情走出来,步子迈的很重,低着头,不敢看曲筝的眼睛,“少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ep;&ep;曲筝抬眼,目光坚锐,几乎是命令的口吻,“他说了什么?”

&ep;&ep;文情低着头停了一会,才抬起,用谢衍的语气说——“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如何让?”

&ep;&ep;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世界仿佛停了片刻,曲筝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很久,绣杏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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