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彦儿,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花月影收起脸上的笑。

&ep;&ep;“娘,大喜的日子,不用这么严肃吧!”花昊彦就近拉了把红木椅坐下。

&ep;&ep;“自答应下这门亲事以来,不知为何我心中就有些隐忧难安。彦儿,你说我这么做是对的吗?”

&ep;&ep;“一向豪气果断的花老板,如今怎么也犹豫不决起来。”花昊彦顿了顿,认真道,“齐叔是个好男人!”

&ep;&ep;“我知道。可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爹是谁吗?”

&ep;&ep;花昊彦眸底的精光一闪而过,他沉声正色道:“我对那人毫无兴趣。齐叔待你如此,认他作爹又何妨?”

&ep;&ep;“如今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多说。”她从手上取下浅紫玛瑙水晶串珠,交于花昊彦手中,“我想让你帮我去趟京城,帮我找两个人,带句话,她们……”花月影停了停,“都是我以前至交好友。”

&ep;&ep;“娘,你想说什么?今天你就要嫁去齐府,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过些日子再说。”

&ep;&ep;花昊彦只知,自己与花月影是在十六年前来到楚州城的。当时他八岁,在此以前的事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之所以会费心的成全这桩婚事,只是希望花月影这么多年的遗憾如今能够填补上。

&ep;&ep;当年她们母子来到此处,虽腰有银票无数,衣食无忧,可毕竟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再加上花昊彦与正常孩子不同,别人家的八岁孩子都又跑又跳,能说会道,可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全,几步路也走不稳。

&ep;&ep;如此,花月影当年怎么放心留他一个人在深宫之中?

&ep;&ep;刚入住楚州城短短几日,花昊彦就因水土不服而高烧不退。花月影整整五日不眠不休的照顾他,谁知他醒来后忘尽前事,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晓。

&ep;&ep;不过令她欣喜的是,花昊彦不再是那个反应迟缓的孩子,甚至比其他小孩子更加聪慧,不得不说是因祸得福啊!

&ep;&ep;后来他再不曾问过,他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谁是他爹。因为花昊彦觉得既然娘离开他来到这楚州城,那个男人不管是谁,对他们而言都不再重要!

&ep;&ep;“你听我说完,华州那边齐家商铺众多,你齐叔近日没时间去打理。他如今有意历练你,让你接手那边的生意,你今日就起启去京城华州。”

&ep;&ep;“嗯,我知道。”花昊彦点点头,再抬脸便苦着脸,“娘,不用急于一时吧,至少也让我喝完你和齐叔的喜酒。”

&ep;&ep;“不用,你现在就去。马匹盘缠我已为你备齐,就在后院。等会儿就从后门走吧。”花月影轻轻走到窗前,犹豫着开口补充道,“你爹他花月影虽一直相信儿子的办事能力,却还是不放心地郑重提醒,“我那两位朋友,她们中一个叫杨淑艳,一个叫秋素阳。你要记好!还有,你爹他其实……”

&ep;&ep;“砰”的一声门几乎是被撞开的,田姑娘急匆匆地走进来:“哎哟,我的姑奶奶,现在吉时已到。花老板,你再不把盖头盖上可要误了时辰!”

&ep;&ep;“彦儿,我说的话,你莫要忘记。找到她们,你自然就可以问个明白。”话虽未说完,大红丝帕已经将花月影的玉面盛颜遮挡住。

&ep;&ep;花月影只觉得一阵气闷晕眩,她缓了口气,轻轻扶住胸口,若是不让他走,只怕彦儿他迟早是要会发现,身内的寒毒近日似乎又在扩散。

&ep;&ep;素阳,你呢,如今还好吗?不管如何,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

&ep;&ep;花昊彦侧目,眸光在红绸盖头上停留片刻:“我知道,你放心。”

&ep;&ep;

&ep;&ep;花昊彦牵着千里良驹,目送着八人大红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中从花府门口缓缓向齐府而去。他跨上马背,调转马头,策马扬鞭。

&ep;&ep;后院门外,徒留几缕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