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方能候补,运气好或者有门路,等个三五个月就能重新做官,要是运气不好,坐一两年冷板凳也是常有的事。

&ep;&ep;这一耽搁就是四五年,要是爹妈都来上一轮,小十年都过去了,还谈什么前程。

&ep;&ep;唐诗还是不认同这个观念。

&ep;&ep;【生前哪管身后事,人死如灯灭,长辈活着的时候好好孝敬,让他们有个幸福的晚年就行了,何必搞这种形式主义。】

&ep;&ep;【哪个当爹妈的死后愿意让儿子女儿搭个草棚在坟墓前住三年,吃吃不好,穿穿不好,过得跟苦行僧似的?】

&ep;&ep;郭羽兴被戳破了心里的小九九,本来还很恐慌,可听到最后两句,他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知己。

&ep;&ep;是啊,他老娘活着的时候,要吃什么,要去哪儿玩,想要什么,他都尽力满足,休沐的时候也时常带老太太出门玩乐。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他让老太太过得开开心心的,这还不能证明他的孝顺吗?非得让他在坟前守三年才叫孝顺,什么道理?

&ep;&ep;还是福星姑奶奶英明。

&ep;&ep;曹胜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他阴阳怪气道:“郭大人说得如此好听,只怕是奔丧丁忧耽搁了前程吧。”

&ep;&ep;哪怕事实如此,也断然不能承认。郭羽兴坚决否认:“没有的事,这是家母的心愿,曹大人怎么会这样认为?”

&ep;&ep;曹胜冷哼:“没有最好。人之行,莫大于孝,欲求忠臣,必于孝子,若不能孝于家又如何能忠于国?”

&ep;&ep;好一通大道理输出,唐诗撇嘴。

&ep;&ep;【说得这么好听,那怎么不让广大的农民、商贩还有士兵们守孝三年?天天结庐守在墓前,不事生产?】

&ep;&ep;【照这么说,士兵更该守孝三年啊,不然他们岂不是不孝不忠?又如何能将拱卫国土,守护边疆安宁的重任交给他们?】

&ep;&ep;【不丁忧不守孝三年,就没孝心了?怎么,就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孝心,平民百姓就不配有孝心?】

&ep;&ep;【天子以天代月,守二十七天就行了,普通人完全没有强制守孝的要求,到官员这就必须得守孝三年,不然就是不忠不孝?什么歪理。】

&ep;&ep;【明晃晃的三标,有种就一视同仁,全国上下一盘棋啊。】

&ep;&ep;郭羽兴越听越高兴,怼得好。

&ep;&ep;福星姑奶奶,你这么会说就再多说几句。

&ep;&ep;本来以为福星姑奶奶是来拆他的台的,没想到啊,竟是自己人。是他误会了,回头他也要学葛大人在家中供奉一尊福星姑奶奶的神像,为姑奶奶祈福。

&ep;&ep;郭羽兴直接拿唐诗的话去堵曹胜:“照曹大人这个理,那大雍几十万将士也该守孝才对。”

&ep;&ep;这怎么可能,几十万人轮流守孝,那军中年年恐怕都有一大人要离开军营,这岂不是乱了套?

&ep;&ep;曹胜气得脸色铁青又无言以对,只能抱着礼仪伦常说事。

&ep;&ep;“哼,郭大人休得胡搅蛮缠,此乃祖制,你莫是想推翻祖宗纲常?”

&ep;&ep;郭羽兴冷冷地回击:“曹大人此言差矣,丁忧来源于《礼记》,三年之丧,天下之达丧也,至汉方成定制,秦以前各朝各代可不曾有这规定。既是人定,为何不能推翻?祖宗之法亦有糟粕和精华,作为后人,吾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非全盘接收,否则又与傀儡有何区别?”

&ep;&ep;“你,你这是胡搅蛮缠。”曹胜吵不过他,索性寻求天衡帝的支持,“皇上,祖宗之法不可废,郭羽兴不尊纲纪伦常,母死秘不发丧,停一年有余,是为不孝,当从严处置。”

&ep;&ep;天衡帝一边批奏折,一边听他们吵。

&ep;&ep;直到叫自己了,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两位爱卿所言,朕听了都颇觉有道理。这样你二人回去好好想想,再上奏折吧。至于猫的事,此等小事也要闹到朕的跟前?朕很闲吗?”

&ep;&ep;最后一句明显是在训斥曹胜。

&ep;&ep;郭羽兴狂喜。

&ep;&ep;皇上这是站他这边啊,不然也就直接发落他了,而不是让他回去写奏折。

&ep;&ep;这可是个好机会。办好了既能顺了皇上的心意,在皇上面前留了个好印象,说不定能因此受到重用。而且以后史书上也很可能会记他一笔。

&ep;&ep;只是朝中老顽固颇多,这事的阻力很大,他得好好想想,拉哪些人方能成事。

&ep;&ep;曹胜显然也明白了天衡帝的态度,老脸很难看。

&ep;&ep;只有唐诗没听懂官场上的潜台词,还在啧啧感叹。

&ep;&ep;【不愧是皇帝,这水端得就是妙。】

&ep;&ep;【从后宫到前朝,皇帝可真是个端水大师,谁都没落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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