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元白尤甚,他只有刚进公司那一年常见老板的面,淡出上位圈后连年会都不会被叫去,早已经不记得那位长什么样子了。

&ep;&ep;不过传闻中说的是长得很像动画片里的大耳朵图图,所以花名就叫图,还蛮好记的。

&ep;&ep;老板来之前,元白为了缓解紧张,就坐在椅子上放空,努力回想传说中的图图到底长什么样。

&ep;&ep;三分钟后,图老板——他真名叫什么不重要——终于出现了。

&ep;&ep;图老板头发稀疏,却不像秃顶,只是天生头发少罢了。圆脸圆脑袋,一对不大的标志性招风耳,眼睛小但还算有神,总体看起来还挺憨态可掬。

&ep;&ep;元白赶紧摆出一副上课听讲的面孔,准备听老板讲话。

&ep;&ep;图图声音不大,吐字清晰,话多且密。

&ep;&ep;元白只听明白了一个会按时发单,至于什么追加策划、形象打磨、人设营销、自我重造什么什么的,他可基本听不懂了。

&ep;&ep;图图发言完毕,又特地走近来关心他们现状,表示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找他,然后就出去了。

&ep;&ep;等大老板出去,刚刚相对拘谨的工作人员——这些才是真正跟成员们比较熟的,纷纷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ep;&ep;元白他们几个也放松了挺得笔直的脊背,朝后靠了靠,交换了一个眼神。

&ep;&ep;所以说你们都听懂了吗?老板到底什么意思。

&ep;&ep;陆曜摇摇头,朝主策划努了努嘴,元白看过去,那个金发青年拿文件夹磕了磕桌面,会场重新安静下来。

&ep;&ep;“池总刚刚也说了,原定发歌时间不会有变动。”金发策划审慎地说,“Drayd的突然回归对我们影响很大,但既然碰到了,就要做好准备。——所以要劳烦各位。接下来全体加班是免不了的,成员们也要更加辛苦了。出道只有一次,这一次的成绩会永远记在GOING!的履历上!……”

&ep;&ep;*

&ep;&ep;“好好做舞台。”

&ep;&ep;Ken等全曲放完如是说,带着点期待的神色打量这帮小孩们。

&ep;&ep;大叔他在这里工作很多年,看着他们的前辈们几起几落,对音乐的流行有很高的敏感度。

&ep;&ep;直觉告诉Ken,这一次老板的选择没有错。

&ep;&ep;修音混音和最后处理不是在公司完成的,交给了更专业的团队,经过许伊维肯定才通过。

&ep;&ep;收到母带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Ken把小孩们找来,把最后成果给他们听了一遍。

&ep;&ep;六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祝明羽先开了口。

&ep;&ep;“诶!”他带点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着说,“诶,也太神奇了吧,这种感觉!”

&ep;&ep;“是吧。”谌嘉禾脸上挂着梦幻的表情喃喃,“这一天到来像做梦一样。”

&ep;&ep;Alan深吸几口气,眼睛亮闪闪的:“是我们自己的歌啊。马上就可以让很多人听到了……”

&ep;&ep;元白看着他们,突然意识到,不论成绩怎么样,对于这几个热爱音乐的男孩子来说,能站在那里唱歌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ep;&ep;是啊,坚持练习那么久,吃很多很多苦,在那么多人放弃之后一直坚持,如果不是因为梦想,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ep;&ep;他曾经也是那样的。他也是为了梦想才进公司的。

&ep;&ep;隔音玻璃外匆匆走过一大群练习生,有一些孩子忍不住侧眼,透过玻璃看进来。

&ep;&ep;其中一个正好对上元白的目光,怔愣片刻,又状似无所谓地扭过头去。

&ep;&ep;但他们还没有修炼到沉得住气,小孩的眼神无法作假,嫉妒、不服、伤心、忿忿……

&ep;&ep;那是两年来一直和元白并肩站在后排伴舞的同伴。

&ep;&ep;元白被他的神情刺伤了,慢慢握紧了手里抬头是“GOING!”的日程表,垂下头。

&ep;&ep;他听得到那无言的讥讽。

&ep;&ep;“凭什么?”

&ep;&ep;凭什么是他呢,凭什么是已经抱着放弃的态度的他可以出道?分明有那么多比他优秀比他坚持,为舞台梦想放弃了很多也要继续的人。

&ep;&ep;“喂。”陆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发表点意见?”

&ep;&ep;这家伙,又在消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