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善真的勾诱好男儿了,这般驾轻就熟。

&ep;&ep;然而,她勾诱的是崔九,而不是陆濯这个前途无量的来日皇帝。

&ep;&ep;捏着紫毫、背对徐善的陆濯心里一阵烫、一阵冰,没想到啊,真是万万没想到,徐善重生一回越活越过去了,眼光下跌这般厉害,当真看上了白衣崔九!

&ep;&ep;陆濯差点落下泪来。

&ep;&ep;他好不幸,他真的是太不幸了。

&ep;&ep;他可是皇帝啊!

&ep;&ep;磨了磨牙根,陆濯的眼尾都憋红了,他缓慢地开口,声音宛如被驴子拉着磨碾压而过。

&ep;&ep;“小娘子,我不顺路,帮不了你这个忙。”

&ep;&ep;这就拒绝了,他甚至头都不愿意回。

&ep;&ep;徐善眉梢挑了一下,不对劲呢,求帮带话只是一个搭话的借口,无论是现在众人口中的风流郎君崔九,还是她记忆中的面首崔九,都不会回绝之时看都不看她一眼。

&ep;&ep;轻提了一下裙裾,徐善上了石阶,入了亭内,

&ep;&ep;她居然不退反进!

&ep;&ep;未曾设想的道路。

&ep;&ep;陆濯面色阴沉,听徐善轻盈的脚步声愈发逼近,最终在距他咫尺的后方停下来。

&ep;&ep;她对崔九竟执着至此!

&ep;&ep;陆濯又嫉又妒,内心翻江倒海,关键他搞不懂徐善怎么就变心了。

&ep;&ep;他前世,虽早早驾崩,但崩了并未完全崩。约莫是临死前得了徐善那句要来陪他的诺言,他一直没舍得去投胎,魂魄挂在正大光明匾上,望穿秋水十数年,忽一日宫里飘白幡,徐善薨逝,正大光明匾坠于地上裂成两半,再有意识,他已然人生重来了。

&ep;&ep;徐善掌权后,带着小皇帝住到了园子里,说是紫禁城是她的伤心地,不忍心住。

&ep;&ep;陆濯是信的,他一个魂魄孤伶伶地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上守着,过来清尘的宫人偶尔会大着胆子说些小话,譬如太后娘娘终于寻到神医赛扁鹊了,让赛扁鹊编纂止咳千金方。

&ep;&ep;这样的往事,让陆濯今天想起来,都险些热泪盈眶!

&ep;&ep;他可不就是咳死的吗。

&ep;&ep;要不是咳得凶,他也不至于怕死求长生,最后越磕丹药越拉胯。

&ep;&ep;他都死了,善善竟然还想着找到赛扁鹊。

&ep;&ep;倘若这都不算爱!

&ep;&ep;然而,然而。

&ep;&ep;这辈子的大变数崔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p;&ep;原来徐善的善,是善变的善。

&ep;&ep;“小娘子,莫要靠近我了。”陆濯妒火中烧,不遗余力地给崔九抹黑,“我崔九内有添香红袖,外有解语娇花,无福消受小娘子之恩。”

&ep;&ep;这声线——

&ep;&ep;掩饰的没有方才好哦,这是一不小心真情流露克制不住了呀。

&ep;&ep;徐善的眉梢危险地抖了抖,她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ep;&ep;“郎君说无福消受,却终不回首,要是你转过头看看我,我不信你不愿消受。”徐善哀婉道,“难道我不够娇吗?”

&ep;&ep;嘴上这样哄人,脚下却有了动作,她慢慢地向崔九靠近、再靠近。

&ep;&ep;也就是电光石火一瞬间,崔九侧身一避,掩了过去,状似惊怒:“小娘子太无理!”宛如险失清白、叫人看去了身子。

&ep;&ep;徐善没看到,她目光落到案上的山水写意图,赞道:“郎君的画甚美。”

&ep;&ep;画确实是崔九的画,新作出的,墨迹未干。

&ep;&ep;说着,她自然地向石亭边退了两步,这一边,石亭外恰好就是沉着日影的水泊。

&ep;&ep;徐善平心静气,侧过脸看了一眼湖面……顿时这口长气怎么也平复不了了!

&ep;&ep;这张脸,这个人。

&ep;&ep;陆濯,怎么又是你,陆濯!

&ep;&ep;徐善一抬眸,盯紧还在矫揉造作的“崔九”,轻喝了一声:“崔九郎!”

&ep;&ep;“崔九”的身形一顿,半晌,他道:“徐小娘子早知我名,原是有备而来。”

&ep;&ep;“彼此彼此。”

&ep;&ep;都已到这个地步了,陆濯还装还装,徐善也想看看,来日的皇帝陛下头皮是有多硬。

&ep;&ep;“崔九郎,恕我冒昧,不知那一日在曲江之上,你分明会水,为何对落水的我袖手旁观?你可是士子中素有名望之人呀。”徐善这就道德绑架起来了。

&ep;&ep;“只因我这个人品德低下,所得皆虚名,不值一提。”陆濯掷地有声。

&ep;&ep;“确实。”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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