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再者她不信,他方才一直和长老说话,真的有注意她吃了多少吗?

&ep;&ep;次日,竹阕乙进兵主部大殿向族主请辞回竹部。

&ep;&ep;族主应允了。

&ep;&ep;马车上,繁芜靠着窗,其实并没有玩够,也没能如愿买到很多从中原来的小玩意,更没有吃到心心念念的絮州烟熏驴肉。

&ep;&ep;抵达竹部时是晌午,七月末天气时热时凉,这会儿走下马车,她的额心已出了些许薄汗。

&ep;&ep;嬷嬷让婢女准备瓜果去了,阿四带着几个随从正忙着搬东西。

&ep;&ep;竹阕乙被长老叫去了围楼。

&ep;&ep;应当是去了几日,部寨里的事堆积了许多急需要处理。

&ep;&ep;繁芜坐在院子里,向着院外堪堪一望,瞥见院外的花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ep;&ep;这不是前几日那个小奴隶吗?

&ep;&ep;今日穿得齐整,也洗干净了脸梳好了头发,差点没有认出来。

&ep;&ep;繁芜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院外走去。

&ep;&ep;“欸,你过来。”

&ep;&ep;繁芜看了一眼四下,指着一旁的小假山,“到那边去,快点。”

&ep;&ep;小奴隶正在修剪山茶树,此刻她唤他,他只好扔了手上的工具,往假山那边走。

&ep;&ep;她是竹部的小姐,他不敢忤逆。

&ep;&ep;小奴隶去了假山,她才跟着走过去。

&ep;&ep;“你叫什么名字?”她是用汉话问他的。

&ep;&ep;这小少年听到这声汉话,眸子里似闪过光,没来得及多想,他答:“陆蛮。”

&ep;&ep;繁芜一讶,初见他时见他不说话就猜到他可能是中原人,没想到真的是。

&ep;&ep;只不过这个名字,让她的那份念想全断了。

&ep;&ep;她弟弟失踪时都有六岁了,名字是记得的,真要改名字也不可能连姓也改了……陆蛮两个字和她弟弟的名字一点也不沾边。

&ep;&ep;她焦急地问:“那你在哪个管事那里做事?”

&ep;&ep;“曲管事。”少年答。

&ep;&ep;曲管事是府院外的管事,繁芜大概是知道的,这么说他不是府院内的人,那日去食堂大抵也只是借路经过,误打误撞被她碰上了。

&ep;&ep;她又问:“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ep;&ep;“被转手卖了五六次,最后就来了这里……”陆蛮答完,紧咬着唇。

&ep;&ep;真惨!

&ep;&ep;“陆蛮,你原是哪里人?”她眼眸微动,藏在袖子的手微紧,显出她的紧张。

&ep;&ep;闻言,少年动了两下嘴皮子,漂亮的眸子闪烁着,终归是什么也没答。

&ep;&ep;繁芜轻皱眉,他对她心存芥蒂。

&ep;&ep;她正想说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

&ep;&ep;她回头看过去,见竹府的随从和那府院外的曲管事都往这处走来。

&ep;&ep;而不远处负手而立一身矜贵的少年正看着这边。

&ep;&ep;繁芜心下一紧。

&ep;&ep;“阿蛮,你死过来!”曲管事大吼一声,只差上前来拽人。

&ep;&ep;陆蛮的身体抖了一下。

&ep;&ep;见状,繁芜说道:“是我找他说话的,不要怪他。”

&ep;&ep;她说着快步向竹府大门走去。

&ep;&ep;这次路过竹阕乙,她的脚步也未放缓,穿过院子径直回了厢房。

&ep;&ep;竹阕乙未追进去,站在府外神色莫测。阿四看了他一眼,扭头就往院里走。

&ep;&ep;厢房里,嬷嬷追在繁芜身侧问她要不要沐浴更衣再让人传膳。

&ep;&ep;繁芜兴致阑珊,说了句:“不饿,我想看会书。”

&ep;&ep;她说着歪坐至桌前,楠木椅子发出咯吱的声响。

&ep;&ep;这会儿阿四进来了,嬷嬷以为是大公子有话让阿四传,便退到了一边。

&ep;&ep;阿四站在书桌前,紧皱着眉头比起以往目光有点凶。

&ep;&ep;“小姐可能不知,大巫族主都曾遇刺过,就连咱们自家的族长也是死在洛桑人手里,这洛桑、硍垣、慕容派来的细作不知有多少,您还巴巴地与外人接触,这不是让主子难做么。”

&ep;&ep;说到最后阿四也顾不上了,发泄情绪似的将心里话抛了出来。

&ep;&ep;繁芜愣了半晌。

&ep;&ep;阿四原以为她会红眼眶、会哭,可这会儿她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不哭也不红眼眶,倒是显得以往那些模样都是特意做给他主子看的……

&ep;&ep;繁芜幼时不算爱哭,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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