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嗯。”席江燃其实自己也没什么底气,只是握紧她瘦到皮包骨的手,“睡吧。”

&ep;&ep;宋琉星唇角伴上笑容,慢慢合上双眼,让眼前男人熟悉的容颜逐渐消失。

&ep;&ep;她想起很多年前,她自杀被席江燃救出来时,他也是在医院的床边这样握着她的手。

&ep;&ep;他同她讲父亲的事,告诉他许多小孩子的故事,让她对未来慢慢重新升起憧憬。

&ep;&ep;苏晟从她身上夺走的快乐和幸福,席江燃在一点点补偿,将她重新恢复成一个正常的人。

&ep;&ep;那时,宋琉星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ep;&ep;她爱他,她不想让他失望,她要努力带着孩子活下去。

&ep;&ep;凝视着女人睡去,呼吸慢慢均匀,席江燃松开她的手,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ep;&ep;他轻手轻脚地出去,苏晟就坐在门边等着。

&ep;&ep;四十多的男人坐在那,两鬓夹着灰色,紧紧阖着双眼,像在睡觉,又像被梦魇折磨着,痛苦凝眉。

&ep;&ep;席江燃清了清嗓子,苏晟便一下睁开眼,眸中布着一层清晰的血丝,开口便问:“她还好吗?”

&ep;&ep;“只要你不进去见她,她就一切都好。”

&ep;&ep;席江燃揽着双臂倚在墙边,眸光凛冽,“你打算待在这到什么时候?”

&ep;&ep;“我不会进去见她。”苏晟眼睑低垂,那副无措的模样,分明就像不谙人事的男孩,“在这待到孩子出来,我就走。”

&ep;&ep;“你好像很闲,苏先生,得之没在监视你的行踪么?”

&ep;&ep;席江燃眯眸嗤了声,眼底挑起谑然,“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打算拉三个人一起去死?”

&ep;&ep;“得之只在我车上安了跟踪仪,我没坐那辆车来,大可放心。”

&ep;&ep;苏晟抬头看了席江燃一眼,他不跟他呛,也没表现出不满。

&ep;&ep;撇去其他恩怨,席江燃是他最大的恩人。这几年若不是他,他也不可能再见到儿子。

&ep;&ep;“我知道,我这个父亲当得不称职,也感谢你对我儿子的照顾。”

&ep;&ep;苏晟忽然站起身时,一旁昏昏欲睡的时博被蛰了似的,立刻警惕握住怀里的枪。

&ep;&ep;然而,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缓慢俯身,向席江燃鞠了一躬。

&ep;&ep;此情此景,简直让时博大跌眼镜。

&ep;&ep;从来都是别人向他行礼的老虫,竟向席总主动低头。

&ep;&ep;也是这一幕,才让时博稍微相信,老虫是怀存有一点点人性的,还没完全被‘得之’泯灭。

&ep;&ep;“别,你的感谢我受不起。”

&ep;&ep;席江燃却不为所动,他是有目的的,“你既然想感谢我,我这正好有一件事,就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ep;&ep;苏晟抬起下颌:“你说。”

&ep;&ep;男人黑眸一瞬不动凝视着他,几分探究几分怀疑:“苏先生,我能完全相信你吗?”

&ep;&ep;“这事算在我对你的私人感谢上,无关其他。”苏晟的神情真切。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当初进入‘得之’,也是为了还某人的恩。

&ep;&ep;席江燃摸着下颌,“可我怎么那么不相信你呢,苏先生。”

&ep;&ep;苏晟抿了下寒沉的唇:“你想怎么样?”

&ep;&ep;他缓缓从口袋摸出一把军事小刀,交到苏晟手里,皮笑肉不笑:“苏先生,请理解,这事关系到我太太的安危。就用一根手指证明你自己吧。”

&ep;&ep;苏晟没什么迟疑,眸中是千帆过尽的淡漠:“我没问题,但如果得之上面问起来,我很难回答。”

&ep;&ep;他态度轻飘飘,平静得就像只是剪掉一缕头发。

&ep;&ep;“所以你拒绝?”席江燃收紧那把小刀,正打算收回去,苏晟却一下摁住他的手腕:“给我吧。”

&ep;&ep;时博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ep;&ep;眼前这个温驯到受人制约的男人真的是苏晟吗?

&ep;&ep;宋琉星和那孩子于他的意义到底有多深,他竟然甘愿用一根手指表达对席江燃的感谢。

&ep;&ep;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ep;&ep;苏晟接过那把刀,“噌”一声,刀头冒出尖尖的银刃。

&ep;&ep;他伸出一根小指,面色淡漠无痕,对着就要砍下去。

&ep;&ep;动作果断,眼底静然无波,就像砍的不是他的手指一般。

&ep;&ep;在刀子即将真的落下时,席江燃忽然伸手,浅浅一挡苏晟的手腕:“停。”

&ep;&ep;刀子在距离手指几厘米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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