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动了下身子,手指逐渐有了触觉。

&ep;&ep;身体出乎意料的温暖。

&ep;&ep;肩上裹着一件很重的翻驳领大衣,像裹着只小动物把她包在里面。

&ep;&ep;她趴在男人的肩上,想动动身子去看那是谁,却听一道不悦阴沉的声音传来:“别动,骨头硌到老子了。”

&ep;&ep;这声音陌生,刺蛰着她的脑海。

&ep;&ep;不是席江燃。

&ep;&ep;苏晚筝眉头猛一皱,在这个念头浮起时,立刻挣扎要从那男人身上下来:“你是谁!”

&ep;&ep;木源脚步一顿,心怨这女人和她母亲一样属金鱼的。

&ep;&ep;明明前段日子才见过,这就不记得他了。

&ep;&ep;他沉眉把她扣紧在背上,不许她胡乱挣扎扑腾:“不认识我了?”

&ep;&ep;腾出一只手摘下头上的老旧帽,男人半黝黑半阴霾的脸出现在视线。

&ep;&ep;一圈短矮胡茬蓄在唇角,墨眸老成犀利,静默注视着她。

&ep;&ep;苏晚筝停了挣扎,满面惊异:“木……警官?你……”

&ep;&ep;木源替她回答接下来的话:“我怎么会在这,碰巧沿着这座林子在找人,就看到你的求救信息了。”

&ep;&ep;他扯笑,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你倒聪明,又太圣母。写什么六月六号,如果被我手下看见,可不就错过了?”

&ep;&ep;苏晚筝依旧惊异:“可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

&ep;&ep;木源嗤了嗤:“我怎么会知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守在你妈妈床前。”

&ep;&ep;男人侧颜的眼波平静微暗。

&ep;&ep;苏晚筝松了口气,心情归于平静。还好,上天没把她逼到死角,写的那张血纸,还好是被看见了。

&ep;&ep;手指紧紧攥住木源肩膀,一颗心脏归于平静安稳。

&ep;&ep;独自被追杀那么久,在这荒山老林里能找到一个可依靠的人,实在太重要了。

&ep;&ep;“你丫头也是幸运,那帮子人在找你没找到,我一进林子没多久就找到了。”木源哼笑声,拍下她的后背。

&ep;&ep;苏晚筝安心枕着他的肩头:“我躲在石头后面你也能找到。”

&ep;&ep;她嗅着男人身上的老烟味,在她记忆里只有爸爸这样背过她。

&ep;&ep;那是他们一去爬黄山的时候,她到半路不行了,赖账坐在石头上不走。

&ep;&ep;爸爸拿她没办法,就把她背起来,继续爬。

&ep;&ep;那时的记忆很明晰,耳边爸爸的呼吸声很沉重,头上都是汗,明明很累了,还温和笑问她还生气吗,要不要吃冷饮。

&ep;&ep;闭上眼睛,过往如云烟在眼前,更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ep;&ep;“沿着血迹一路找到的。”

&ep;&ep;木源沉声回答,“不过你放心,刚才我已经用杂草沿路把血盖住,就算走过也看不出来踪迹。”

&ep;&ep;苏晚筝安心地阖上双眼,点点头,嗓音掺着几分喑哑:“我已经感觉不到孩子了。”

&ep;&ep;木源脚步停了下,漆沉眼底隐去了柔意:“出这种事,能保住自己的命已是万幸。孩子,”

&ep;&ep;他顿了顿,又说:“你跟席江燃感情那么好,以后还会有。”

&ep;&ep;苏晚筝眼睫垂下一片阴霾,手掌紧紧捂住小腹,说不出的空洞。

&ep;&ep;就像流出身体的不只是血,还有她身体的一部分肉。

&ep;&ep;很大一块,就这样没了。

&ep;&ep;未来,还能有吗?

&ep;&ep;她还有未来吗?

&ep;&ep;在这片树林里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充满危险。

&ep;&ep;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号。

&ep;&ep;眼泪逐渐湿润眼角,已不知多少次眼前模糊,心脏千疮百孔。

&ep;&ep;她坚强地再一次擦去,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ep;&ep;忽然,身后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ep;&ep;吓得苏晚筝眼泪来不及擦,条件反射惊吓,掐紧木源的肩膀:“有人!”

&ep;&ep;木源扫一眼身后那冒出的白色帽子:“别怕,是我的手下。我跟他一起进的林子,安排他在四周寻探有没有可疑的人。”

&ep;&ep;苏晚筝喘了口气,心跳归于平速。树丛后冒出一张年轻的脸。

&ep;&ep;男孩肤白,书卷气息浓郁,戴着副框架眼镜,眼神澄澈而真诚。

&ep;&ep;“老大,至少一公里以外都是安全的,可以放心……”季小青快步跟上,步伐稳健。

&ep;&ep;一张文弱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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