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愣了愣,唇瓣有点干燥,舔了舔嘴角。

&ep;&ep;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师傅的眼睛。

&ep;&ep;“不该动的情不要乱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不然,你这后半生都得后悔……”

&ep;&ep;季小青苦笑了下,低暗“嗯”了声,手指默默攥紧身下席子。

&ep;&ep;可感情这事若能控制,那天下就没有犯错的人了。

&ep;&ep;木源难得语气平和,不骂他了,安详诉说:

&ep;&ep;“我跟你这样说,因为我是过来人。当年呐,跟你就一模一样的情形。”

&ep;&ep;季小青好奇看过去:“还从没听你说过,你跟陆阿姨的事儿。”

&ep;&ep;木源一下翻过身去,不耐烦:“陈年旧事,有什么说头……”

&ep;&ep;“说说嘛,木叔叔。”

&ep;&ep;身后帘子不知何时打开,苏晚筝轻铃般的声音响起。

&ep;&ep;季小青吓得差点滚下席子,怔怔然:“……姐姐,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听的?”

&ep;&ep;不……不会从师傅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起吧?

&ep;&ep;苏晚筝蹲下身,捧着脸颊:“就刚刚,一过来就听见你们在讲妈妈的事。”

&ep;&ep;季小青默默松了口气。

&ep;&ep;木源支起身子,拧眉看她,像个严厉老父亲:“你啊身子这么虚,刚刚小产过还不早点睡?”

&ep;&ep;“我睡不着,木叔叔你给讲讲睡前故事呗。”

&ep;&ep;不知怎的,苏晚筝觉得和这对师徒俩在一起很温暖,分明是两个糙汉子,又很细微地照顾着她。

&ep;&ep;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对木源的称呼已经从“木警官”变成“木叔叔”。

&ep;&ep;她眼睛亮晶晶的期待,比天上星星还明耀,季小青也跟着她起哄:“说说呗,木叔叔。”

&ep;&ep;“滚一边去你。”木源瞪这没出息的臭小子。

&ep;&ep;他蛮无奈的,双手枕后脑躺下来,凝视天空。

&ep;&ep;天上星河流动,陆漪是哪一颗呢。

&ep;&ep;那最亮的一颗是启明星。

&ep;&ep;他曾经告诉过她,那是天地间最明亮的一颗,即代表死亡,也代表生存,永远守护着黑夜。

&ep;&ep;她说,那不就像你一样,总是在我身边守护着我。

&ep;&ep;木源记得她澄净湛亮的双眼,每寸眉眼的形状,掌纹的模样。

&ep;&ep;不一样,他默默地想,在他心里,她分明是比太阳还耀眼的存在。

&ep;&ep;这别样明亮的夜晚,凉风划过,像刀刃在鼻尖舞蹈,酸疼难过。

&ep;&ep;“唉,太晚了,不想说。”

&ep;&ep;木源转过身去,“困了。你俩都睡觉去,别吵吵我。”

&ep;&ep;两双期待的眼神落了下来。

&ep;&ep;季小青怏怏:“……小气鬼。”

&ep;&ep;“闭上你嘴。”

&ep;&ep;“咕——”寂静的夜空里,一声肚子叫声响起。

&ep;&ep;木源睁开眼,皱眉看向季小青。

&ep;&ep;他满脸无辜摊着手:“不是我啊。”

&ep;&ep;旁边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是我……抱歉。”

&ep;&ep;苏晚筝不好意思地吐舌。

&ep;&ep;这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嚎叫了起来。

&ep;&ep;木源严肃的表情失守,失笑:“明天早点起来给你弄吃的,今晚上可别响不停啊,让我睡个安稳觉。”

&ep;&ep;“……”

&ep;&ep;“唰”地一声,女人窘迫拉上帘子。

&ep;&ep;……

&ep;&ep;树林另一侧,喻霜降领着将近十人在某地扎营。

&ep;&ep;四周黑漆漆的树林,宛如张牙舞爪的网将她围困。

&ep;&ep;奔波了一下午,喻霜降身体欠佳,躺在帐篷里颤抖着拿出药盒,摸出药含在唇瓣间,呼吸逐渐匀沉。

&ep;&ep;睁开双眼,狠戾分明,攥紧身侧的拳。

&ep;&ep;可真能跑,苏晚筝,倒要看看你一个人在这树林里,还能逃跑多久。

&ep;&ep;这时,帐篷外燃烧的火堆忽然晃了晃,有手下猛锐地站起来:“什么人!”

&ep;&ep;喻霜降睡得迷糊,被外面那一声叫醒,慢悠悠地坐起身,掀开帘子:“出什么事了?”

&ep;&ep;帐篷外的手下已集中成防御形势,篝火微晃。

&ep;&ep;树丛中来了一拢不知何处的人,都身穿黑衣,且胸前印刻着图案,额戴着专业的红外线探测镜,宛如潜伏在黑夜里的野兽,对他们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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