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做生意难,女人做生意更难,寡妇人家就更难。

&ep;&ep;对于郑娘子这一番话,常曦是深以为然的,她能这这不怵这些个钦差,无非是仗着背后的生意关乎到皇帝的钱袋子,要是没这层关系,她是不可能硬气起来的。

&ep;&ep;一路上,两人都相谈甚欢,交情比往日又更深了一层。

&ep;&ep;马车就快到工坊门口时,常曦猛地瞧见常大斗和李氏带着俩女儿女婿在茶砖工坊门口闹事,一副要闯进去的样子。

&ep;&ep;她眉尖皱了皱,示意马车夫不要做声,直接拐进纺纱工坊,暂时不与常大斗夫妻俩打照面。

&ep;&ep;自从这对夫妻在陶嬷嬷的身上挖到钱之后,已经就不来找她的麻烦,如今再出现,肯定是有了变故。

&ep;&ep;郑娘子见常曦的脸色不好看,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遂进了纺纱工坊之后,就让她去好好休息,提货一事她跟柏氏商量也一样。

&ep;&ep;柏氏热情地迎接了郑娘子,着身边的副手先招待郑娘子,这才与常曦低声道,“常家人又来了,我着人打听了一下,似乎是有个叫常魁的出了事,我也没闹明白出了什么事,不过看这样子来者不善,常娘子要小心。”

&ep;&ep;说完,她叹气一声,常曦什么都好,就是这家人太拖后腿了,没一个是省心的。

&ep;&ep;“我知道了,八少夫人你先忙,我这边自有应付之法。”

&ep;&ep;柏氏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常曦的忙,只好先去忙生意上的事情,“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常娘子让人来通知我便可。”

&ep;&ep;常曦点了点头,然后通过这边的暗门回到了茶砖工坊。

&ep;&ep;东篱一看到她回来,立即就迎了上来,“常娘子,出事了。”

&ep;&ep;“别急,慢慢说。”常曦轻拍东篱的肩膀道。

&ep;&ep;东篱这次却急匆匆道,“出了人命,常魁把周阿发给打死了……”

&ep;&ep;“什么?”常曦站住,两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东篱。

&ep;&ep;两天前她还见过周阿发,病去如抽丝,周阿发这一场病让少年人清瘦了许多,但眼睛却是很亮,他那天感谢她的救助,还说等他重新把卖菜生意接过来,就让张英达去干别的,还羞涩地说自己没本事,只会卖几颗菜。

&ep;&ep;她那时还安慰了对方几句,甚至还给少年人指了指方向,周阿发的眼睛就更亮了,这是个很有追求的少年。

&ep;&ep;别说常曦不相信,就连东篱也不太相信人的生命是这般脆弱,说消逝就消逝了,不过她还是把伤感收了起来,尽量把事情还原般地说了出来。

&ep;&ep;原来,起因就是争菜。

&ep;&ep;常大斗和李氏虽然讹了陶嬷嬷不少钱,但夫妻俩都暗中自己花了,看到儿子跟着二女婿学做买卖,也算是学个本事,于是就由着儿子继续跟在二女婿周满去收菜卖菜。

&ep;&ep;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开春后地上的菜重新长了出来,但菜并不多,收菜的都在争抢,本来那户人家的菜都要卖给张英达和周阿发了,他们是老关系了,哪知常魁硬插一脚,非要强收人家的菜,不卖还不行。

&ep;&ep;周阿发气不过跟常魁打了起来,张英达初时是劝架的,后来常魁打得眼红了之后,顺手抓起田地里面的竹签,一把就刺进周阿发的身体,可能刺进的是要害,周阿发当场就吐血倒地。

&ep;&ep;张英达见状,哪里肯依?他不再劝架,与打红了眼的常魁缠斗了起来,眼看就要把常魁给打死,他妹妹张莲子见势不好,只能先放下吐血不止的周阿发,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哥哥的腰不让他杀人。

&ep;&ep;可张英达见到自己的好兄弟被这常魁给杀死了,哪里肯依?一把推开妹妹,就要去取常魁的命。

&ep;&ep;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常魁想要逃走,但却怎么也逃不动。

&ep;&ep;好在张莲子再一次拉住她哥,常魁这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ep;&ep;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快就有人报了官,官差赶过来立即就拘捕了打架斗殴的张英达和常魁。

&ep;&ep;而常魁杀人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是想赖也赖不掉的。

&ep;&ep;常曦对于常魁这样的熊孩子会犯下这样的案子,半点也不吃惊,只是可怜了周阿发,这才刚刚升起的太阳,瞬间就落了山。

&ep;&ep;“莲子呢?”

&ep;&ep;“小丫头还在医馆……”

&ep;&ep;“你先去接她回来,然后让人去给周阿发收尸,给少年人买副好点的棺材,人死了,让他走得体面一点。”常曦沉着脸吩咐一声。

&ep;&ep;东篱记下了,“可常家人还在外面,应该是想让您出面领常魁出来……”

&ep;&ep;“他们做梦!”常曦冷声拒绝,“杀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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