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显然,是县丞郑文峰在背后搞鬼。

&ep;&ep;陈庚年上任的前一天,郑文峰遣散所有差役,全部赋闲在家。

&ep;&ep;留下三个不靠谱的,糊弄他这位二世祖。

&ep;&ep;等衙门大事小事堆积,而陈庚年手下又无人可用,引发民愤之后。

&ep;&ep;县丞郑文峰出面收拾烂摊子,自然也能顺势把县令架空。

&ep;&ep;在邵家吃完酒后,陈庚年回到自家。

&ep;&ep;他没有立刻睡下,而是找到老爹商议曲辕犁推广一事。

&ep;&ep;打造一张曲辕犁,不仅仅需要木匠。

&ep;&ep;还得需要木材商、冶铁匠,木炭商。

&ep;&ep;等犁造好以后,拉犁还需要耕牛、或者驴、骡子。

&ep;&ep;这么多牲口,自然得喂草料。

&ep;&ep;所以还得需要草料商。

&ep;&ep;要一口气联系这么多人,陈庚年目前缺下属,轻易办不到。

&ep;&ep;但他爹可以啊!

&ep;&ep;别忘了,陈家可是江县数一数二的富绅!

&ep;&ep;“凭你爹的面子,联系一些人倒是不难。”

&ep;&ep;陈申思忖片刻,叹气道:“儿啊,江县水深,背后有郑文峰这个老东西在,爹担心你吃亏。”

&ep;&ep;“吃亏?”

&ep;&ep;陈庚年闻言一声轻笑。

&ep;&ep;烛灯下,带着点酒气的少年眼睛明亮,周身有种意气风发的张扬劲儿:“爹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联系到那些商户,我马上就能让那郑文峰喝一壶大的!连个小小县丞都收拾不了,我做什么县令?”

&ep;&ep;哎呦喂!

&ep;&ep;看不出来啊,这臭小子,喝点酒以后还挺狂。

&ep;&ep;但陈申就喜欢他这狂劲儿!

&ep;&ep;因此,陈老爷激动地一拍大腿:“好小子!明儿一早爹就去帮你联系人!”

&ep;&ep;-

&ep;&ep;但联系商户这事儿没那么顺利。

&ep;&ep;陈庚年名头太差劲,一听说是跟他做生意,很多人都摇头。

&ep;&ep;当然还有个讳莫如深的原因。

&ep;&ep;先前县丞郑文峰把控衙门,上赶着合作的商户,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狠扒过油水。

&ep;&ep;商户们敢怒不敢言。

&ep;&ep;江县这个小地方,太偏僻,距离最近的凉州城百余里。

&ep;&ep;走路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到。

&ep;&ep;常年大旱、交通封闭、土地欠收,再加上衙门明晃晃欺压贪污。

&ep;&ep;人们穷的叮当响,连粮食收成都不够果腹,哪里有余钱买东西?

&ep;&ep;江县的商户们,早就撑不下去了。

&ep;&ep;县城的商铺,近七成都是关闭状态,入目一片破败,人们神情麻木。

&ep;&ep;邵安家的木匠铺,还算属于情况好的。

&ep;&ep;像是那些木材商、打铁匠、木炭商等,铺子的东西根本卖不出去!

&ep;&ep;“滚!快滚!我这木材,就算是烂在家里,也不卖给衙门。”

&ep;&ep;一个中年男子,暴怒着把登门的陈申推出去,厌恶的啐了一口:“老陈,我他妈一家老小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来坑我!你那二世祖儿子刚当上县令,就来捞油水,你们这不是在捞油水,是在捞我们的命啊!”

&ep;&ep;中年男子的声音很大。

&ep;&ep;一时间,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ep;&ep;人们神情愤恨、看向陈申的目光里全都是厌恶。

&ep;&ep;为什么宁肯把货品烂在家里,都不肯跟衙门合作呢?

&ep;&ep;还不是郑文峰那个狗东西,拿了货非但不给钱,反倒以‘货品残次、奸商欺人’的名头,罚他们钱!

&ep;&ep;把陈申推出家门的中年男子,叫做吴峰,是个木材商。

&ep;&ep;他被姓郑的坑走了上千斤木材,现在家里缺米少粮,一家七口过的十分艰难。

&ep;&ep;前些日子老父亲生病,他手里银钱不够,只抓了一副药。

&ep;&ep;一副药,反复熬了七次,到最后跟喝白水没什么区别。

&ep;&ep;这是要他眼睁睁看着老父亲去死啊!

&ep;&ep;是以,吴峰怎么可能给陈申好脸色?

&ep;&ep;“老吴,你冷静点!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都这样了,我能坑你?”

&ep;&ep;被推搡出来的陈申提高声音喊完,看着凄惨的老友,到底是于心不忍。

&ep;&ep;他叹了口气,递给对方一两银子:“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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