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与昙儿你们的身份如隔天堑,又怎能和我们一样?

&ep;&ep;是呀。是不一样。

&ep;&ep;林漱容轻叹一声,弯起唇角,神情柔软得过分,却又隐约藏着几分细细密密的伤感。

&ep;&ep;所以,我也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心思告知于殿下啊。

&ep;&ep;是的。

&ep;&ep;诚如她此刻所言,林漱容从不曾打算对明昙袒露自己的心意。

&ep;&ep;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陛下,便没有谁会比她更加明白:那个在自己眼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小公主,日后也必将会继续扶摇而上,登临青云。

&ep;&ep;永徽公主生来就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女子。

&ep;&ep;她会成为做大事的人、会成为心怀天下的明君、也会成为在青史中留下铮铮一笔的天承女帝

&ep;&ep;而在明昙身后,作为见证这一切的人,林漱容却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就让她背上世俗的骂名,在明昙光辉万丈的人生中留下一个抹不去的污点、留下一个被后人唾弃的罪证

&ep;&ep;她不能这么做。

&ep;&ep;林漱容收起指尖,轻轻闭了闭眼。

&ep;&ep;罢了。

&ep;&ep;若是多年之后,她们还能君臣相得,那便也算是一段千秋佳话。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ep;&ep;若是百年之后,她们的名字还能在史书上被共同提及,那便也算是一起经历了数代光阴。她还有什么可遗憾?

&ep;&ep;这样就足够了。

&ep;&ep;臣女可以是殿下手中的一本书、一把剑,甚至是一封奏折。

&ep;&ep;林漱容轻轻一笑,声音缓慢而坚定。

&ep;&ep;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ep;&ep;她最大的梦想,只是成为明昙身边的良臣。

&ep;&ep;而非她的良人。

&ep;&ep;顾缨的指尖微微一颤。

&ep;&ep;她望着阶下的年轻女子,一个错神间,忽然又回忆起多年之前,自己出嫁时的那个场面。

&ep;&ep;华瑢站在自己身边,化了最精致的红妆,伸手扬起那块织着金纹的霞帔,为她披在身上,露出一个深深的微笑。

&ep;&ep;那时的阿玉,是否也像如今的林家姑娘这般,满心都是决绝至斯的释然呢?

&ep;&ep;顾缨闭了闭眼。

&ep;&ep;良久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疲惫地摆了摆手,低声自语道:罢了

&ep;&ep;她从位子上起身,走到林漱容身边,亲自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

&ep;&ep;你与昙儿一样,素来都是有主见的。皇后软下语气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又能干涉什么呢?

&ep;&ep;林漱容顺从起身,垂着眼,朝皇后再度叠手福了一福,臣女多谢娘娘。

&ep;&ep;不必如此,皇后叹息,这么多年,你把昙儿照顾得很好倒是我该向你道一声谢才对。

&ep;&ep;娘娘言重。

&ep;&ep;林漱容低垂眼睫,浅浅笑了一下。

&ep;&ep;此生能够站在殿下身边,定是我前世苦修多年而来的功德

&ep;&ep;臣女万死不悔。

&ep;&ep;明昙对这场深夜的会谈无知无觉。

&ep;&ep;她宿醉断片,当场失忆,除了隐约记得有个人一直陪着自己之外,对其他任何事情的印象都模糊不堪。

&ep;&ep;而且这种感觉还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ep;&ep;上次泡完温泉就是这样。

&ep;&ep;皇帝得知此事后,将她好一通取笑,还说应当赏明昙几坛好酒,让后者平日里多练练酒量,省的到外面丢人。

&ep;&ep;明昙很不服气,却又无力反驳,只能和林漱容吐槽,父皇真是的!有什么丢人?我喝醉的时候一定特别老实,才不会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呢,对不对卿卿?

&ep;&ep;林漱容:

&ep;&ep;林漱容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发表任何看法,顾左右而言他道:殿下今天准备做什么?

&ep;&ep;明昙没等到回答,怀疑地瞅了她一眼,却并没深究,转而答道,我今日打算前往皇庄看上一圈。你和我一起去。

&ep;&ep;多年之前,羌弥来朝求娶三公主后,皇帝曾以睦邻友好为名,赐给明昙一座皇庄,正位于春州行宫附近。

&ep;&ep;明昙早就计划要实地考察一番。昨夜睡得一夜好眠,今日精力充足,倒不如正好去一趟看看。

&ep;&ep;林漱容自然对她无有不应。

&ep;&ep;皇庄离得果然不远,乘马车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到了地方后,明昙走下车架,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遮光,眯着眼睛向远处看去,不禁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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